督抚小说

40 第 40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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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我的人生是在推倒围墙的过程中挣扎着度过。这一条路荆棘丛生，没有欢声笑语，处处都是划破伤口后淌出的鲜血。人生亘古不变的是改变。

到了三月我有了一个新同桌，她叫许落秋，后来她告诉我名字的来历——取自古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正好她出生的时候是十一月末，处于秋季的尾声，所以取名为“落秋”。

我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后面依然是黄义理。

我并不关注许落秋，准确的来说我对谁都不在意。我第一次注意她，是在某次语文课上。

那次语文课，老师评讲试卷，她说这次考试全年级只有一个满分作文，是许落秋。当老师说出她的名字时，她并不窃喜，相反她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画，一副不计较得失的神情。

我有些沮丧，我喜欢文字，它能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它曾经让我走出苦海，到达了彼岸。我喜欢人们说起文章时的表情，他们被滋润着，容光焕地说起我完全不知道的东西，什么“反乌托邦”、“反极权”、“哥伦比亚文学”，他们嘴中说出类似于“后现代主义”、“后殖民主义”、“存在主义”这样的学术字眼，他们描绘着一个更大的世界，我只是占据着那个世界的一小部分，小到完全可以被忽略。我痴迷文学，这让我有能力写出比同龄人更有感染力的作文。过去我一直都是班级作文最高分，可我从来没有拿过满分。

现在有人做到了我从来没有做到的事，可她一点也不在乎。

“我是一只折断翅膀的黄莺，他们囚禁我，将我呼唤死亡的哀鸣当作赞扬生命的颂歌……我渴望天空，有人认为笼外的世界很危险，他们以欣赏美丽的理由囚禁了我的□□和灵魂。我深知，世界奴役着人的□□，也奴役着他们的思想。他们软禁我的同时也将自己关进没有窗户的圆形监狱……”

我被她忧伤的文字感染到了，身体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

老师念完她的作文后，她的画也画好了。她画的是一朵形状怪异的花，那朵花没有上色，她用黑色的铅笔勾勒出花朵的模样——只有花瓣、花蕾的花，她甚至都没画出花朵的根茎和绿叶，那朵花盛开在整张草稿纸上。

她托着腮欣赏那幅画。

很快，她撇着嘴将那幅画揉成一团，丢进垃圾袋里。接着，她拿出了课外书。那节语文课，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过，我怀疑她都不知道老师叫过她的名字。

许落秋右手手腕处有一颗痣，她面色红润，有一对浓眉。从某个角度看她，那对眉毛已经能压到眼皮，而她的眼皮承受不住，肿胀地往下掉。

她只有上数学课才会认真听讲，其它课基本都在图画、走神和看小说。即使这样，她的成绩还是在前二十名。我如果放任自己，那我的成绩也不会放过我。

后来，我第一次见她火，因为一些和她毫无关系的事。

某天下课，黄义理说起自己追苏唐的事，一般都是他去骚扰别人，他再把这段经历浪漫地说出来。

“我上次在校门口附近看到她上了一个豪车。果然，像她这么美的人一定出生在大户人家，她落落大方，彬彬有礼，我好像更喜欢她了。”

一旁的许落秋嗤笑，她问：“人家认识你吗？”

“不认识又怎么样，”黄义理收起了微笑，目光变得凶狠，“我喜欢她，她不需要知道。”

“你是巴不得别人跟你在一起，然后再甩了她——你说你喜欢她，你除了喜欢她的外貌和钱，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坐直身子，不屑地扫了一眼他。

“我喜欢她什么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嫉妒了，嫉妒没有人喜欢你，”他换上了暧昧的微笑，“还是说你嫉妒苏唐，因为我喜欢她——其实，你长得也不错。”

“但你配不上。”她得瑟地笑着，露出两边的虎牙，“我不会喜欢一个偷窥狂，你这种人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吧，比如说——”

黄义理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的脸在红晕的笼罩下扭曲地变形。

“警察啊，还有一些心理犯罪学家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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