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下葬后的第四天晚上,夏莫听就现母亲也走了。他照旧让夏回清转过头去,可是这次无论怎么劝,甚至上手打她,她都不愿意转身。她只是一味固执地守在房门前,让夏莫听无从下手。
夏莫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最后不得不违背母亲的遗愿,与夏回清一同给她下葬,葬在了父亲旁边。
原本母亲的遗愿是跟父亲合葬,可是母亲也说了,父亲不想让夏回清看见自己的模样。
夏莫听看了看跪在旁边垂着眸沉默不语的夏回清,无声地叹了口气,看向那两个小土包,心道:妈妈,很抱歉,我没能遵守你的遗愿。只是希望你不要怪小清,小清还小,她很想你们。
他感觉自己的手心一冰,低头看去,是夏回清牵住了他的手。
夏回清看着土包,轻声说:“哥哥,妈妈说了,要跟舅舅走。”
夏莫听攥紧了她的手,嗯了一声:“一起跟着舅舅走。”
夏回清没接话。
夏莫听笑了笑,起身抱过她,一边走一边轻拍她的背脊,说:“不怕不怕,还有哥哥在。”
夏回清抱住他的脖子,把脸紧紧埋进自己的臂弯,小声说:“你会一直在吗?”
夏莫听听出了她的不安,只当她是被吓到了,摸了摸她的头,说:“当然了,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夏回清只是默默收紧了抱住他的手。
夏莫听拍了拍她的手,咳了两声,说:“松松松松,你哥要被你勒死了。”
夏回清没松手,闷声说:“你一定要跟舅舅走。”
夏莫听敏锐地察觉出她话语间的不对劲,但是却想不通哪里不对劲,只好又把这异常归类为不安,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说:“嗯,哥哥记住的。”
又是一年寒来暑往,可夏回清的身形却依旧没变,反而是夏莫听稍微长高了一些。因为他的身高拔高了,他看上去就比以前要瘦弱了一些。因此,夏回清更是盯着他要他再多吃些。而夏莫听也一样,总是盯着她吃完。
两兄妹一到饭点就要上演中门对狙,日子倒也不算特别难过。
夏莫听看了看田里作物的长势,心里又默默计算着天数,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他看了看屋里那颗紧紧扒着窗台,盯着自己看的小脑袋,自言自语道:“快到她生日了啊。”他弯下腰,重新投入到农活中。
翌日,夏莫听像往常一样叮嘱夏回清:“不管谁来叫你都别信,打着我的名号的更别信。胖头要是又来整蛊你,你也别迈出门,等哥哥回来就替你收拾他们。”
可能是主角定律吧,他们兄妹俩即使营养不良,也掩盖不住那逆天的颜值。
兄妹俩长得都很好看,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尤其是夏回清,长相可爱天真。
她的眼瞳圆润、眼尾却上挑,宛如天然眼线,抬眼看人时隐约能看出猫眼的雏形。但等她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却又圆溜溜的,似是一只无辜的小鹿。当她用她那黑白分明的瞳孔盯着人看的时候,那份真诚专心总会使人心神荡漾。
因此,夏回清经常被村子里的小孩追来追去的,尤其是胖头,想方设法欺负她。今天拿树枝打她、明天抓蛇吓唬她。
夏莫听追着他打了不下十次,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太敢打夏回清了,但还是会想办法骗她出门。
幸好,夏回清很听话,夏莫听没说她可以出门之前,她都会乖乖在屋里等着他。
夏回清听完这日常叮嘱后,点了点头,也跟着嘱咐:“哥哥也要小心,如果累了就回家歇一歇,这个天气太热了,在田里待久了容易中暑。”
夏莫听弯下腰抵着她的额头,笑着说:“记住了,小大人。”
夏回清扒着门看着夏莫听越走越远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后才哒哒哒跑到床边,踩着夏莫听给她做的小板凳爬上床,靠着窗边,侧头看着外面,小脚晃来晃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打瞌睡了,头一点一点的。她揉了揉眼睛,起身爬到床头准备打个盹,就听见有人拿石子扔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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