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祯感觉不妙,依依不舍地立马上前抱住她,她笑着在他耳畔道:“记住朕给你说的话。”
“记住了,姐。”
“嗯。”
她笑着将其松开,出府的时候,再回头望了望周遭的一切,看着那至今都还悬着各种兵器的木架子依旧安放在原来的位置,又仿佛看到了林西风在院中练武的情形。
“阿璃。”
他看见了她,蓦地停下动作,转身擦着汗朝着她笑着,邀她过去,眼里尽是温柔,似春光明朗。
洛璃顿时眼睛一阵酸涩。
最后朝着洛季安、刘蓉和洛祯挤着笑着挥了挥手,做了最后的道别便被下人搀扶着上了马车去。
可是这马车并不是回宫去的。
她携着几瓶酒,独自上了静山。
林西风安葬在静山寺后,也就是二人第一次拥吻的地方。
树林茵茵。
正是晚霞拂来。
她酣然提着酒,坐到他坟头,边喝边道:“西风,我来看你了。”
柔风阵阵,轻轻抚摸过她微微熏红的脸。
她靠在他的坟头,就像靠在他肩膀上一般踏实,仿佛又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清淡的味道。
合上眼,一滴泪悄无声息滑落:“我想你了……”
拿出那本她早已翻阅烂了的他亲手写的笔记,她一直随身携带着,连睡觉都放在枕侧,仿佛这样才睡得着。
“你身上的秘密,都被我知道了,你终究还是瞒我不住。”
洛璃淡淡笑了笑:“我本想好好活着,守护你给我留下的这江山,可是……”
她很是憋屈道:“可是我累了,我真的好累……”
“我不想做什么皇后,也不想当什么女皇,孤苦伶仃的,有什么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闲云野鹤,自由自在,哪怕穿着蓑衣耕田种地也是百般情愿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会不会怨我,明白得太晚了些?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后来她想到,他是不会怪她的,怎么舍得怪她呢?
“希望来生,我们不会再错过,我想和你去看这世间万物,去好好看看你送我的这江山,去看那细水流长,好吗?”
又一瓶酒下肚,她蓦地哽咽起来。
靠着坟痛哭起来:“对不起……”
“西风,我来陪你了。”
接着,她打开放在一旁的最后一瓶酒,“上一世,你来黄泉陪了我,这一世,换我来陪你。”
言罢,含着泪,仰头饮完了最后一瓶酒。
不一会儿,洛璃就靠着林西风的坟,欣慰地闭了眼,缓缓睡去,在最后迷离的视线中,仿佛看到他来接她了,轻唤她道:
“阿璃。”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着回应了他:“西风,你来了……”
仁德三年二月十一日,仁元女帝于静山寺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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