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恩自忖,他就这么挥洒自如,把她给打发了。只能点点头,“谢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阿琛的,现在出去,打的也很方便。”
光在永恩旁边坐,“没关系,阿琛乐意的。”他嘴角浅笑,意味深长,内里乾坤,“照顾你阿琛不会觉得麻烦。”
这话听着咋恁别扭呢?永恩,“什么意思?”
阿光直白,“你俩还挺投契,应该有发展机会。”
“发展机会?哪种?”
“自然情投意合,会开花结果,天长地久那种。”
永恩惊愕,瞪大眼睛,“哎,你,你这整天都琢磨啥呢?不是一直觉得我对阿文别有用心吗?咋忽然又扯上阿琛?”永恩重重地,“你改名叫红娘了?给人瞎配对玩儿是你的特殊爱好?”
永恩的揶揄讥讽阿光浑不在意,舒舒服服靠椅子里,双腿修长,往桌上一架,“听说,前几天,因为你脚伤,阿文背你上楼?”
永恩条件反射,立刻想到顶楼,阿彼去找阿光说心事,飞快,“阿彼告诉你的?”
阿光略偏头,“谁告诉我的要紧吗?”
其实,还真说不上要紧不要紧,永恩气结的是,这个人到底要怎样?说是陪她等阿琛来接,事实上趁这功夫私下问审于她帮阿彼找答案。总是这样,她脑子里刚有几分遐思绮念,他必定拎来一大桶冰水泼她,生怕她冷不醒伤不透似的。如此寻思起,语气也变得硬邦邦,“这个问题,你为阿文来问我?还是为阿彼来问我?”
“嗯?你生气了?这样也会冒犯到你?”谢韶光正视永恩,不躲不闪,目光一片澄澈清明,“是阿彼问还是阿文问,有分别吗?”
永恩在这样的目光下瞬间清醒,不,阿光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对阿彼的感情,一直一直,在他看来,关心阿文和阿彼是没分别的,事实上,他不会对着阿文的相片温柔发笑,也不会疼惜与阿彼吵架的阿文。既然他不知道,她又有必要弄的那么清楚,清楚到会令他发现他的真实心意?所以……
所以谢韶光长睫忽闪,无辜纯粹,给永恩解释,“阿文和阿彼是一体的,你的立场和定位对他们同样重要,难道同样的问题,阿文来问或者阿彼来问,你能给出两个答案?”
永恩感觉自己这一刻象是精分了,身体劈开为两半,一半感慨自己到底掉进了怎样奇怪的感情漩涡,所有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一半却是理智,戒备,与阿光冷静分析,“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弄的我很乱。呃,让我跟你理清楚。喏,以前,我很认真地跟你说过,不用费心思针对我,我对方逸文没兴趣,而且我问过我爸妈,他们从没认为方逸文和我会合适,当然也没有刻意安排过什么。至于外界流传的一些揣测,真的就是误会。那天阿文背我上楼,只是单纯想帮我。其实你很了解阿文,他这人待朋友好,重义气,看到我爬楼那么狼狈若不出手帮忙,那就不是他了。”
硬把霸道跋扈的方二少给掰扯成见义勇为者之后,永恩喘口气,又下个狠狠的注解,“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这个不太适合我们这个圈子吧。你看,你好像也没少帮阿彼,但这代表你和阿彼之间有什么问题吗?以前慧学姐在的时候,慧学姐若有困难,阿文也断不会袖手旁观,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有暧昧对吗?”
这个注解有效果,光大人的面瘫脸竟难得动容,很像被说服了的样子。
永恩努力添柴煽风,“阿光,我也知道你很重视阿文和阿彼这两个朋友,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共同经历的还少,你不相信我,情有可原,但我想,你怎么也该对阿文和阿彼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他们在一起面对和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岂是随便谁就能破坏的?尤其像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威胁到阿彼在阿文心目中的位置?退一万步说,即便我真的是被刻意安排进来的,就凭我,也不可能撼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你说呢?”
“你侃侃而谈的时候,还显得挺有说服力的。”谢韶光在笑,轻松闲适,不过看着永恩的目光里仍有几分研究意味,“可是你知道,以你爸妈对方帜的影响力而言,双双调职回国,只是为了照顾你读书,匪夷所思,确实令人疑惑。”
永恩无奈至极,“你这家伙真的很固执很固执,我爸妈夫妻感情好很多人都知道的。以前呢,他们在伦敦分公司时候,就因为不想两地分居,还不是同时调任回纽约?你想想,我一个人回来读书,我妈不放心,可能会想回来照顾我,我爸不想和妈分开,仗着和诚伯关系不错,就还是一起调职啰。这有什么好想不开过不去的呢?”
光大人沉吟,“你是说,你从小到大,你们一家人,都没分开过?”
永恩斩钉截铁,“对!没有,除了他们偶尔出差公干。”
终于,终于,终于,阿光似乎放下他的疑窦成见,“或许,之前是我想多了。”对着永恩,以一种温暖,真挚,诚恳,感性,信任的神态,“其实,这段时间以来,看你对阿彼那么好,而且对阿彼和阿文之间也都很维护,我已经不怎么怀疑你了,只是心里那个疙瘩一时解不开,就是,象你说的,固执吧。”他拍拍手掌,掩饰他那点小尴尬小惭愧,“如你所言,只要阿文和阿彼真心相爱,谁都没办法破坏他们。大人的那些安排和想法,我们常常难以理解,或者会有些困扰,可只要我们够坚持,我们会改变他们的,那么……”他难得主动,握住永恩一只手。这般言行于谢韶光,那总是清明大方的朋友之谊,在永恩那儿,也总是不可控制的被解读成男女之情。暧如此之昧,永恩微微张嘴,吸气,她感觉到他掌心,那一点点温热,软软的,顺着她的肌肤沁入血脉,以至于她的心脏鼓噪,象被打了支兴奋剂似的跳动起来,而这些,他不知道。从来都是,她已摇摇欲坠,而他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径自恬淡雍容,“当然,你也别妄自菲薄,你的存在一样有力量,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阿琛对你非常不同,有发展机会的话,真的不要错过。阿琛的花心,只是表面,骨子里他很重情义的,只是不太擅于表达真实的自己,我觉得你会是那个能让他停下来的人。相信我,阿琛比你那个不二之臣藤木嘉一更具智慧和能力,而无论现在或未来,我发誓,我珍惜和保护你与阿琛的心意,必定也会象待阿文与阿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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