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筷子,重重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梅子说:“你就是脑子有问题,我就磕那么点小伤,非撺掇我去医院。幸亏大家都看不见,否则我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没脸见人……”阿蓉小声地嘟囔说:“你没脸见的人现在就搁你对面呢。”
“……”梅子。
梅子跟阿蓉无话不谈,如果这几天没有阿蓉的陪伴和开解,梅子还不知道何时能恢复。
再说阿蓉说的没错,于是梅子忍了。
对面的沈清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关系真好。”
两人打打闹闹的,看来梅子已经没事了。
火锅很快开了,冒着嘟嘟热气,白雾模糊两边人的脸孔。
梅子和沈清谁都没有动,阿蓉尽职尽责地往里面下菜。
就这么沉默了一分钟,梅子忽然叹了一口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说这话可能有点丧良心,但我今天必须得说。要是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你尽管可以骂我。”
沈清刚刚拿起筷子,被说的有点猝不及防:“梅子,怎么突然这么说?”
梅子没说话,沉默的面容在白雾中时隐时现,仿佛风起时海面上被白雾笼罩的山岳,庄重而威严。她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周边的环境变得无声而肃穆。沈清放下了筷子,静静等待。
“沈清,你要知道……我们不一样。”梅子终于开口,她开了一个头。
“或许你要反驳我,但我说的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是个名副其实的健全人,而我们是瞎子,是视障,是残疾人。”梅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只是想跟宋泽玩玩的话,我希望你能换个目标。你不要伤害宋泽,他是个很好的人,或许你不知道,店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受过他的帮助和恩惠……也包括你自己,不是吗?”
沈清的表情怔住了,不是因为梅子前面的话,而是——梅子是怎么知道宋泽帮助过自己的?
“最后,”梅子僵硬而无奈地展开一个笑容,“但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会祝福你们。”
沈清问她:“那接下来呢?”
“我会辞职。”梅子回答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本来也没脸见你了。”
沈清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她低着头:“这几天你不在,大家都很想你。……我也是。”
回去?梅子从未想过沈清会这么不计前嫌地接纳她。但就算沈清这么做,她能真的回去吗?
梅子摇头,笑了笑。
“梅子,”沈清抬起头,迅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这么久,你的朋友都在这里,难道你舍得丢下你打拼的一切离开吗?就因为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小的误会?”
梅子依旧沉默,一言不,沉默代表一种抗拒。
“如果你做出这种选择,我会很失望,我以为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没想到你只是一个胆小鬼。”沈清抿着唇说。
梅子似乎被这番话所触动,久久没有说话。
火锅依旧沸腾着,没有关火,里面的肉已经煮老了,辛辣的香气弥漫四周,但没有人开动。
阿蓉坐在梅子的身边,连肉都不敢捞,持着筷子,时不时小心打量着两人神色。
应该吵不起来吧?阿蓉往锅里瞅了瞅,一脸心疼,肉都要煮烂了!
“咳咳。”阿蓉清了清嗓子。“我来说两句吧,作为梅子的朋友,我想我还是有资格说两句的。”
沈清递过来一个眼神,在她湿润明亮的眼神鼓舞下,阿蓉一下子挺直了脊背。
……
半小时后,阿蓉大汗淋漓地停下了这场演讲。
虽然台下只有两个观众,但阿蓉卖力的演讲还是感染到了另外两人。
梅子眼泪纵横,哭得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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