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鼓掌道:“这位先生真是逻辑严密,整个过程有理有据!”
冼英说道:“如果因为嫉妒而杀人的话,虽然这么说不对,但是我觉得那两个女人的丈夫死的活该。有能够因为别人的幸运,而去抹杀别人生命的妻子,那丈夫想必也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人吧。”
乘客们开始窃窃私语,其中不乏赞同的声音。
终于,多田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道:“我这里有另一个版本的答案,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听。”
白宇和朱一龙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道,激将法成功了。
白宇缓缓走过去,将话筒递给她,道:“请讲。”
多田薰的自白
——2018年十一月份的一天,这天是多田先生难得的休息日,早晨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餐,我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这天,阳光清朗,一切都很美好。晚上,他接到了船务公司的电话,说他服务的夕颜号游轮有一名船员临时请了病假,而夕颜号又被一位中国客人以高价租赁,要马上开往鹿鸣岛。公司的意思是叫他临时取消休假,顶替那位同事,多田先生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他就是这样一个爱帮助别人的人,只是我没想到那是他在家里度过的最后一夜。
噩耗传来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整条船上的人都死了。警察告诉我,他们是先被药物迷晕,又一个一个被割喉,在昏迷中毫无反抗的时候,就这么死了。更可恶的是,连凶手也一起死了,一个女人,在海里被勒死了,我连在法庭上质问她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葬礼我都是浑浑噩噩,一切都听从公司的安排,那个租赁船只的中国客人倒是很大方,不到一个星期,律师事务所就已经把赔偿金打进了我的账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多田先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了方向,我需要做点什么事情,来使自己回到正轨上去。我暗暗告诉自己,在这趟旅行结束的时候,我必须振作起来,多田先生在天堂里也不会希望看见我这个样子。
现在想来,我究竟是该感谢这趟旅行呢,还是不应该踏上这条船?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即使被判死刑,我也毫不犹豫。
来到船上的第一天,一切也还好,直到我在娱乐室里见到了那个人,森田。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毕竟娱乐室人很多,灯光又暗,音乐也吵。我默默坐在角落里,正当我想要离开时,我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女人在暗自垂泪,而她旁边则站了一个男人试图安慰她。
那就是中森明日香,我那时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一上船就注意到她了,她是明显的重度抑郁症患者,我非常清楚,因为我也刚从抑郁症这个阴霾中走出。我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是出于女性的直觉,因为站在她旁边的森田显然是不怀好意。出于同理心,我留了下来,想看看她是否需要我帮助。
明日香一边哭一边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替我偿还债务,我丈夫不必接受高价雇佣去鹿鸣岛,如果没上夕颜号,他也不会死的那么惨,尸体被扔在沙滩上。”
我吃了一惊,原来她的丈夫也是夕颜号的死者之一。这时,我听到森田轻飘飘地说道:“这大概就是命吧,就好像我,在出发的前一天突然生病,所以逃过了一劫。这大概只能怪多田君运气不好吧。”
那一刻,我好像被扔进了冰窟一样,连手都在发抖。我的丈夫,多田先生,因为顶替了生病的他,而无助地死在了夕颜号上,而这个自诩幸运的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也没有来慰问过我这个未亡人,甚至还把这个悲剧作为了搭讪女人的谈资。
不可饶恕。
明日香凄凉地笑道:“是啊,你说的对,都是因为我,他倒霉地地方就是遇见了我,该死的人也是我。”
我想如果不是森田这种厚颜无耻地炫耀,明日香大概也不会那么决绝地自杀吧。
正当我下定决心要复仇时,仿佛连上天都在帮我,明日香的房间出现了杀人留言,船只也被破坏,连环杀人案的流言开始在船上传播,这正是在对我说,放手去做吧,他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装作要和他一夜情,趁他洗澡的时候,把随身带着的防止抑郁症复发的药物放进水杯,等他晕过去之后,把他搬到露台上,在将他推下大海之前,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森田先生,你觉得这次你还会那么幸运吗?”
他当然没能再从海里爬上来,但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想当然地用日语写下了第二个案子的留言,却没想到第一个留言用的却是中文。怎么办?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为他坐牢,在满怀心事去自助售货机那里想要买饮料时,我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走过来,背对着蹲下去拿纯净水。那一刻,我鬼迷心窍一样拿起旁边的青铜装饰,对,只要浑水摸鱼就可以了,让所有人以为这是无差别杀人。
当我用笔正在地上写着留言时,青年却醒了过来,我当然没有真的想要杀他,但是也没想到他会醒的这么快,我只能装作是发现者,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
对于误伤到的人,我很遗憾,但是无论如何,森田都必须死,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因为原本该死的人就是他。
——
多田薰放下话筒,淡淡说道:“不知道我这个答案精不精彩。”
“原来你……”野村目瞪口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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