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到来之前,我的卧室就是高松的卧室,而高松的卧室几乎等同於空关著的客房。
在去机场接机的前一天,我让西恩把高松的卧室整理一下。
「有别人要用?」西恩有些不解地问我,也许是不明白已经为凯准备了房间,为什麽还要整理一件房间出来。
「凯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高松睡自己的房间。」我淡笑著回答他。
「为什麽要分开睡?莫先生和高先生的感情这麽好,不怕寂寞麽?」西恩边说边将手里的床单往半空中一抖,洁白无瑕的布匹慢悠悠地散开,如一朵百合花,缓缓绽开,颓败,直至落下。
我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不过转念一想,寂寞……难免的吧?毕竟已经习惯了身边多睡一个人……
抱著手臂倚著门框看西恩在那里虽然忙碌但是优雅如故,我说道,「我只是不希望凯知道我和高松的关系。」
西恩动作停了一下,「如果莫先生说清楚的话,戈林先生应该会理解的──真正的感情才是这种不计较一切的结合。」
「管家学院也会教你这些内容吗?」我不禁为他能说出这麽哲理的话而好奇万分。
西恩回过头来表情有些自豪和骄傲,「一个合格的英式管家可以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随即转过身去继续忙碌。
「管家并不只是单纯的『佣人』,对於主人来说,有时候是朋友,有时候是助手,有时候是医生,有时候是保镖,总之我们扮演著各种角色,但是前提是能和主人达成一定程度的默契。」
我笑了笑,「希望凯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你会喜欢上这个主人。」
「我会尽力的!」
如果除去刚来的时候做的那些多余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总体上,西恩是个招人喜欢很好相处的人,虽然长著人高马大的块头,但是心思却是意外的细密。也许身为管家察言观色是职业所需,而西恩却常常喜欢装『傻』。
「把你的需要直接告诉我,而我也能给你提供更好的服务,为什麽不把事情简单化?就像莫先生,为什麽不直接告诉戈林先生您和高先生的关系,而要刻意隐瞒呢?」
当时我是含糊其辞了过去,其实我是不知道该怎麽告诉这个『笨』管家,我要瞒著我和高松的关系是不希望凯觉得他在我心里的地位被人替代了,虽然他的重要和高松的重要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同的。
但是,那样一个极其敏感,某些地方又很单纯的孩子,与其让他花时间去区分这两种感情,不如就这样维持表面的现状好了,反正也就几个月而已……
凯到了之後,在他面前,我和高松不著痕迹地拿捏著彼此间相处的距离,处处表现地小心翼翼。
不知道西恩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他说,『总感觉戈林少爷是莫先生的正室,而高先生是莫先生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这两种重要真的是平等的吗?』
『平等吗?』我问我自己。
也许……对於高松确实有些不公平。
三年前我选择了凯,将他抛在新加坡的码头上,他对我许下一个一生等我的承诺;两年前,得知我被黑手党绑架之後,毅然辞职追到意大利来,他说过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现在他做到了……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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