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15章（第1页）

我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起这事，这不是我和欧阳之间的秘密的吗？加贺是个好男孩，至少以我二十年的阅历来看，他是这样的。&ot;真奇怪，这里这么多高楼，却还可以看到夕阳。&ot;我说，&ot;我在国内的时候，学校也有一个这样的平台，&ot;我比画了一下，&ot;要大点，对着西边，那边是农田--我们学校在郊区，很空旷。那里的夕阳就很漂亮。&ot;加贺认真听着。&ot;我那朋友，哦，我在那里有两个最好的朋友。我那朋友，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人很好。他们两都是很不错的人。&ot;我在寻找语言。以前不说，却有一肚子的话，现在想说，却连怎么用词都不知道了。加贺说：&ot;你们从小就认识吗？&ot;&ot;不，是上了大学才认识的。他们一个比我大两岁，学国际经济法，一个大五岁，学医。都是很能干的人呢。&ot;&ot;那现在都该毕业了。&ot;&ot;是啊，欧阳留校继续读研究生。我们学校医学系是很有名的。&ot;&ot;那另一个呢？&ot;我背对着夕阳，注视着加贺带着好奇的脸。&ot;他死了。&ot;加贺身子微微一震。&ot;对不起。&ot;他说。我转了回去，&ot;我好像和你说过的，我最后一次见他，就是这个时候。夕阳格外地好。&ot;他不知道说什么接上我的话，于是沉默。&ot;你知道抑郁症吗？&ot;&ot;听说过。电视和书上常有的。&ot;&ot;其实生活中也常有。&ot;我说，&ot;他得的就是这个病。&ot;加贺沉默了。&ot;我没得过这病，不理解他的感受。那不是痛，是精神上的折磨，例如幻觉，其实本没有的东西，却折腾得人不得安宁。你不知道你感受到的东西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很玄虚是吧。精神病这玩意儿他爱的人不爱他，他的亲人不理解他，他的朋友恐怕会离开他。他觉得太痛苦了，于是选择先走一步。&ot;&ot;我们有过最快乐的时光，他读大学的那四年都挺好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他弹得一手好吉他，还有自己的band，当然是瞒着父母的。很好玩的。&ot;我笑起来，&ot;那些旷课去给他捧场的日子，欧阳为了考研忙得六亲不认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回来，坐地铁，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在黄昏中一晃一晃地。我们坐着却一句话也不说&ot;&ot;他怎么死的？&ot;加贺问。&ot;自杀。&ot;然后我们沉默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光线在地平线上挣扎。空荡荡的楼顶，风刮过时，我仿佛又听到了萧的吉他。这就是幻听吧。萧这样死了，我也得病了。&ot;foreverlove&ot;&ot;什么？&ot;&ot;x-japan的那首foreverlove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在弹那首曲子。萧很喜欢。&ot;我看着加贺。那凄美的旋律呵！是幻听吧？我听见萧弹了那段绚丽的、伤痛的吉他lo。他如他所说的那样走了，即使我再怎么从那个用手搭的窗户里向外张望，他都不在了。泪如雨下，无法抑制。我收到国内寄来的大包裹。真是奇怪，我什么都不缺，还这么夸张地寄什么东西。加贺帮我把那大包东西扛到宿舍：&ot;你妈妈不会是寄来了土产吧。&ot;怎么可能？我冷笑，&ot;也许她要把我赶出家门，把我的东西都扫来了也说不定。&ot;结果都不是。打开包，里面还有一层，上面放着一封信。妈妈的笔迹，很长的信。在这个e时代，她居然还写那么长的信。我一直对你有亏欠。妈妈这样写到。我一直没能给你个父亲。并不是我和你父亲离了婚，而是我一直拒绝你和他的任何接触。你父亲，当年是变了心。出国进修，和日本的一个女子好上了，于是要和我离婚。我那时是真的恨他的，于是把你从他那里抢了过来。他是那么爱你的，不让你在他身边，他一定很痛苦。我想这样就可以惩罚他的不忠。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一直想通过我的努力让你忘掉你还有个父亲。这是我对他的报复，让他的女儿忘了他，仇恨他，可这样，到最后，受害的还是你。我很悔恨的。我对不起你。你小的时候没有细心地陪着你，你长大了没有正确的理解你。我既没有让你得到应得的父爱，也没能给你你需要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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