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今日前来,有一事想与公主商议。」谢昭廉腰弯的深了几分,语气诚恳。
我沉思一瞬,继而轻笑出声:「谢侍郎是皇上的人,擅自来我公主府,就不怕陛下起疑?要知道你这侍郎之位,可是他亲自提拔的。」
谢昭廉缓缓直起身,目光直直与我对上,语气谦卑:「臣仰慕公主已久,愿为公主效劳,若公主愿意的话,臣可为公主鞠躬尽瘁。臣一直认为长公主殿下魄力非常,论才学胸襟,亦皆不输陛下。」
「若公主愿意,臣愿追随长公主。」
谢昭廉说着,便掀袍跪下,神色异常恭敬。
我凝视他许久,最终神情松动下来,先是轻轻叹了声气,继而无奈起身,亲自将谢昭廉扶起来。
「谢侍郎好意,本宫领了。」我抚了抚额头,抹去眼角的一滴泪:「本宫自幼与钰儿一同长大,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是将他当成亲弟弟来疼的,更是亲手扶持他上位,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对我生疑,还狠心将我禁足。着实令本宫寒心。」
「本宫今日允诺,待事成之日,本宫定许谢卿封侯拜相。」
谢昭廉感动地热泪盈眶,我请他到主位坐下,为他斟上一杯茶:「本宫如今被禁足在公主府,什么也做不了,不知谢卿可有何计策?」
「殿下,臣确有一计。」
「谢卿但说无妨。」
「再有三月便到年关,届时各国使臣来访,即便是为了面子,陛下也会将您的禁足解除,臣听闻殿下手中握有京城五万禁军的调动兵符,殿下若是信得过臣,可将兵符交于臣之手。除夕宫宴当日,陛下定会放松警惕,届时殿下便可一举成事。」
我状似犹豫,许久不曾开口,谢昭廉怕我不愿,苦口婆心劝说了许久,我才将兵符交给他。
三月的时间飞逝而过,期间谢昭廉给我递过几次信,无非是说布局妥当请我放心之类的话术。
傅临渊来信,早在一月前他便带着一队精兵朝京城赶来。
「殿下,皇上派人递来口信,说是您的禁足今日便解了,还送来一身衣裙,让您参加今夜的除夕宫宴。」
碧云捧着衣裳到我身前,笑着道:「看来陛下是在向殿下求和,这身衣裙乃是波斯国进贡的浮光云锦缎,据说十分难得,陛下总共只得一匹,便用来给您做了衣裳。」
我随意摸了摸碧云手中的衣裳,不屑轻嗤:「你怎知他是求和而不是另有目的?」
「这……」碧云愣了愣,不知如何接话。
我合上书,起身到妆台前,朝还愣在原地的碧云招了招手:「替本宫梳妆吧。」
夜幕微垂,日月同现,公主府半年未曾打开过的大门中慢悠悠地驶出一辆豪华的马车。
富丽堂皇的乾德殿中,帝后高坐于主座。
半年不见,秦钰身上的气质已大不相同,年轻的帝王早已褪去青涩,曾经的天真或许一开始就是装出来的。
我将视线自秦钰身上离开,端起案上的酒盏一饮而尽,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对面的谢昭廉,后者则给予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宴席过半,一蛮夷使臣突然起身,端起酒盏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高座上的秦钰高举酒盏:「外臣见过大周陛下。我国陛下钦慕大周永宁长公主已久,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向大周陛下求娶永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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