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纪并没有立刻上前询问诗音为什么突然像是能够看到了一样,从木阵中穿过,他怕打断了诗音的练习,扰乱了这种状态。
一直等到吃饭的时候,才询问了起来。
“不知道……”
诗音想了想,抚摸着身旁的武士刀又迟疑道。
“当时我只是想着柳纪大人和爸爸的事,然后血液中好像有什么力量涌来,突然就变的可以感觉到气了,身边的气,静止的流动的,通过感觉这些,就好像能看到了一些……不,应该说是感觉到了周围的事物。”
说到这诗音突然微笑了一下。
“可能是在爸爸和柳纪大人这里寻求到了力量吧?”
柳纪很懵,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没有出声,继续等着诗音说下去。
“当柳纪大人帮我寻回爸爸的刀时,我其实很难过,因为爸爸他真的……”
诗音低着头,说着自己的悲伤,但这次却神情平静没有流泪,好像一夜间长大了很多。
她失明的灰白眼睛好像望向了远方,也望向了过去。
“爸爸是个腼腆的人,不太说话,但是很善良温柔又亲切。每当诗音害怕的时候,都会抱着诗音,摸着诗音的头……诗音最喜欢爸爸了……”
“爸爸很瘦,他的怀里不怎么暖和,但是很让诗音安心……”
仿佛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一般,诗音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温柔,安心。
“所以当柳纪大人救回我时,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我真的以为是爸爸……”
诗音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眼睛泛红,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没有滴下来。
柳纪见状,轻轻的用尾巴把诗音揽到身旁,摸了摸他的头。
“……柳纪大人真是一位和爸爸一样善良温柔,又亲切的神明呢……”感受着柳纪的安慰,诗音的神色渐渐恢复平静,轻声自语。
“和瀛洲的神明完全不同……以前的神在月时,诗音曾经瞻仰过凭依在神主身上的神明大人们,当时有几排杂役跪的不太整齐……就被神明大人挥手间降下了神罚,当场被灵力碾碎,尸骨无存……”
“没有灵力天赋的凡人,在神明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诗音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他们看向凡人的眼神,和四年前袭击村子的那只妖怪,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
诗音双手伸向头上,握住柳纪正在抚摸自己的尾巴,声音坚定而坚决。
“我已经失去了最喜欢的爸爸,我不能再失去和爸爸一样善良温柔又亲切的神明大人!”
“我的命是柳纪大人的,是柳纪大人的巫女!不仅是为了追查真相,也因为您曾经说过,自己的力量还并不完整。
那么作为柳纪大人的巫女,在您取回力量之前,我就必须想办法能像正常人一样!由我保护柳纪大人!”
听着诗音的话,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柳纪的内心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神明啊……”
柳纪在心中反复咀嚼,突然意识到,在这个真的有神明的世界,凡人的思念被神明和妖魔的暴力所压服,真正的信仰与渴望,对于凡人来说,弥足珍贵。
如果能让诗音怀着希望而活,就这样被当做神明,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么我就期待一下好了。”柳纪低头,温柔的在诗音的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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