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了侧身子,将打开的窗户露给众人看。
“你干什么!”老大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扑过去把窗户关上,窗户和窗框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的声音也跟那巨大的声音一样刺耳,“你干什么?!万一那香气会涌进房间里怎么办?你想把我们全部人都害死吗?”
老二似乎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愣了一下,看着被大力关上的窗户,有些出神。
“你你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他的声音里满是茫然,目光在屋内众人的脸上扫了好几圈,他们都沉默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他忽然感觉,面前的这群人有些陌生,陌生的他有些不敢认,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可是,现在的事实是,打开这个窗户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外面的香气并没有进来,咱们也没有收到任何伤害,这代表着什么,你们都不清楚吗?”老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房间里坐着的这些昔日里最要好的兄弟,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他的胸口蔓延膨胀,满的好像要溢出来。
房间里还是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好像与自己没有关系,好像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他们带头人,他们的老大,来给他们安排要做的事情。
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没有分辨事情的能力,好像老二的背后冒出了一层寒气,他们就好像是老大的一二三四个提线木偶,他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会反抗,也不能反抗。
那自己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老二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大,后者的目光特别坚定,坚定的好像好像这一切他都是对的,而自己却像是那个搅乱局面的人,是那个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他有些茫然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眼瞎,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游戏中是可靠的,他的队伍是很有能力的。
“你不,你们”老二伸手在他们每个人的方向点了点,“你们真的知道在游戏中,一些细节是非常重要的,你们现在连这些细节都完全不在意,为什么呢?你们以前”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大已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老二,你还是不明白吗?”他的声音很沉,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传到老二的耳朵里,一阵强似一阵的寒意从心头升出来,将他的全身都包裹在其中。
“我看出来了,我们暗示什么都不管用,就是要跟你明说,你猜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老大的声音不断的传到他的耳中,“我们就是感觉,你实在是太细节了,有些东西,并不是一定要纠结这些细节的,你每次都考虑的太多了,你”
他后面说了什么,老二已经听不到了,他只看到面前男人的嘴在一张一合,耳朵里“嗡嗡嗡”的听不清男人说的是什么,周围的世界好像都离自己远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老二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的有些不正常,他抬手压在自己的胸口,感觉这手心下,紊乱的心跳,周围的世界都变得有些黑暗,看不清楚了。
“呼呼呼”他用力的呼吸着,身边的氧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最开始,刚刚认识的时候,老大笑着冲他招手,跟他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好像身边的兄弟们还聚集在一起吃饭,碰杯间酒水从杯子中荡出来,洒在饭菜中,酒香和饭香裹杂在一起,让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等到眼前的视线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靠近墙边的一个座位上,周围的人都距离自己很远,像是对待陌生人那样,又像是在躲避什么瘟疫似的。
老二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默默转过了头去,靠着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再去费力气跟这些人争辩什么,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些人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老二想不通。
他靠在墙壁上,头抵着墙,墙面传来的冰冷的温度让他的脑子清醒了起来,老二并没有困意,他只是不想面对、不想看到这些人罢了。
另一边,林一和常君躲进了小屋里,房间里有一张床,二人合衣躺在床上,做着短暂的休息。
林一并不敢合眼,在一片黑暗中,他瞪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房间。
惨白的房顶,地面上是灰白色的泥水地板,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墙面上有一扇窗户,窗户外面是一片树林,过于深的绿色堆叠在一起,变成一片黑暗。
林一吞了一口口水,窗外的那一小片黑暗像是一张隐形的网,不断的蔓延张开、蔓延张开,蔓延到整个房间里,将他们两个都包裹起来,不断的收缩再收缩。
“林一?林一?!”常君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好像不停的在摇晃着自己,林一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没有办法睁开,“你怎么样?你醒醒,你别吓唬我啊,林一林一?!”
“我生气了,你自己猜”
林一感觉远处好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在一片黑暗中,明明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但就是能感觉出来,那里站着一个人。
“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他听到那个男人开口说道,声音有些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都。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男人又问到,这次他的声音好像变得进了一些,听的更清楚了,“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找不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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