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了想,“可有什么人见过他?”
泓莲摇着头,漆黑的发丝顺势掉落了一缕,衬的脸颊跟外的雪白细柔。她沉吟了一下然后道:“除了两个服侍的童子之外,其他的人也就是忌大人……哦,对了,安大人也进去了一次。”
夙言,他怎么又去了?我皱皱眉头,宁雅足智多断,我那个温雅的小弟未必是他的对手,“今后他若是再去,就说是我说的,此人乃朝廷重犯,不得随意探视。”
抬头看看天色,离早朝还有些时刻,“我去那里看看。”
“诺,”她候在门口,躬身为我换上了锦缎官靴。
目光微斜,掠过她秀气的额头,曾几何时,她的脸上少女稚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温婉的成熟。
“别跪了,去歇息吧。”我低眉略展,自威严中露出淡淡笑意。
昨夜未归,她该是等了一宿,这些年来,身边的这些琐事杂事,只有她和忌刚做的最是心甘情愿从无怨言。
她长睫微微颤动,明媚的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俯身敛容行礼后起身离去。
22
我则慢慢踱步走到东厢,自把宁雅从刑室提上来之后,因为东厢的幽闭安静,忌刚直接就把他安置在这里。
才踏入小院,那阵阵悠扬琴音已经传来,我站着听了一会儿,嘴角的笑意淡淡隐去。
举步走向内院,越往里走,一股宛如处子般的奇异幽香越显浓烈,在金色的晨曦下,薄似淡烟。
忽然琴音一转,小弦嘈嘈从轻挑慢拢转为疾风骤雨,那股幽香也随之如被柔风轻吹,暗香褪去,瞬间消失无影。
我推开房门,便听到里面语气淡然,“将军来了。”
上回我见他尚处伤重昏迷,此刻他白衫斜靠语气淡淡,人背门而坐,却不端正斜依着琴弦,修长曼妙的指尖抚着琴弦,姿态闲适雅然。
“哦,你怎知是我?”
“罪臣虽不能亲眼见到大将军的风采,但大将军英姿烈烈气势夺人,行来时自有一股龙虎之气,纵使宁雅是瞎子,但这些常人的感觉还是有的。”
“哦,”我唇角带一丝似笑非笑,手指轻佻地抚上他清减了许多的脸颊,“那不如再动动你常人的感觉,告诉我谁才是你的同伙?”
他给我的却是一个轻蔑的微笑,浑沌的眸中燃烧着的是炽热的怨毒与愤怒,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光,“将军的话宁雅不明白,将军若不信,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
我冷冷一笑,手指一转,往他的衣内探去,“我知道你心性坚定,与朝中的这个奸细也是关系非常,打死了你更加查不出是谁,不如这样好了,你不说也行,但从今天起便不用当什么琴僮了,直接当个男宠吧。”
他的身体骤然一僵,虽未反抗,但僵硬的身体无声传达着拒绝的信号。
勾起嘴角,我冷眼看着他面色骤然间转为惨白的少年,“不从也没关系,死了更好,我让人把你做成美丽的尸体,天天挂在城门上,看谁替你收尸。”
握在手中透明纤柔的指尖开始发冷颤抖,寒意似乎从四面八方将他拢住,过了好半晌,他居然笑了一下,道:“咳咳……好狠的定国公、大将军、太傅大人,可你杀我究竟是为了皇帝呢还是为了你自己……你真么做难道不怕天下人说你杀人灭迹么?”
将他带回府中朝中早已议论纷纷,我所仗的不过是问心无愧,和熙茗的信任,但这件事情若让旁人看来,无疑是我善专弄权,不顾国家礼法,任意处置朝廷罪犯,任意妄为居功自大。
但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味道就有点变了,我不由大笑起来,一手揽住他清细的腰身,另一只手摸到了他的胸膛,来回残酷的逗弄着他柔嫩的乳尖,时有时无,时轻时重。
“宁雅这话莫不是告诉我,大理寺那边有你的人么?不如,让我们猜猜他是谁呢?或许你先做了我的男宠,等日子久了我腻味了,再送过去,宁雅以为如何呢?”
他不吭声了,但身体却开始渐渐发热,额上也渗出汗水,但眉尖紧蹙,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心里涌上些快意,恶意地凑到他耳边,用炙热湿润的口气呵入他的耳朵,“宁雅虽然美貌无双,奈何反应如此生疏呢?莫非,宁雅从来没有……”
“住口!”他紧紧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些,“萧箬狄,你别欺人太甚,我告诉你,你这么欺压着皇帝,有朝一日皇帝懂事了,第一个除掉的便是你!”
“好,你现在倒是一副忠臣的模样了,”我慢慢眯起眼睛森然道:“在为我担心之前,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23
“好,你现在倒是一副忠臣的模样了,”我慢慢眯起眼睛森然道:“在为我担心之前,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别过头去,低声笑道,“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不似秋光,只照离人断肠……将军少年得志,天下大权尽数在握,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既然将军想要宁雅,那便随意吧,但若是想要借此来得到一些别的信息,那么请恕宁雅无状,恐怕将军是要失望了!不过宁雅还想要再说一句,将军素来要风得风,天下之事也从未脱离过将军的掌控,但如果有一天不再是这样了呢……如果有一天,将军也处在宁雅的位置,将军会如何,还会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么?”
那个声音那个笑容,如此的轻,如此的淡然悲伤。
我面上仍是微笑,但在看到他那双黯淡无光的蓝眸时,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他的话不知怎的,竟让我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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