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两鬓花白,留了一撮八字胡。说道:“老了,老了,闲来无事晒晒太阳。”说着并未睁眼。
“我,明天就走了。”沈湘冉说道。她心中是不舍的,但是她并不想表现在神情中。
跟老者熟悉的人都叫他闻老头,小时候她觉得他有趣,隔三差五的就跑来,可他总看不上她,觉得她只是个黄毛小丫头。
闻老头睁开眼,从身下拿出一本书,递到沈湘冉面前,示意她拿着。
沈湘冉接过书,粗糙的纸质上并没有书名,厚度足有握紧的拳头那么宽。翻开书里面有图有字,勾勾画画。
沈湘冉抬眸还未等她开口,闻老头就道:“给你的,你不是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吗,毕生所见所闻都在此处了。”说着指了指那本书,抿了口茶。
果然,挺懂她。
沈湘冉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说道:“这么厚的书压在身下不隔得上吗,谢了。”
闻老头又闭上眼轻嗯一声。
沈湘冉最怕这种分别之情。连忙说道:“那,我走了。”
“嗯,走吧走吧。”闻老头享受着太阳,悠哉悠哉的说道。
沈湘冉转身离去,小跑到石台时,停住了脚步,转身开口道:“闻老头,你等我回来!”
接着扭身小跑而去。
闻老头缓缓睁眼,望着沈湘冉匆匆而去的背影,神情慈祥了几分,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沈湘冉合上书,想着:等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他。
翌日清晨,晨露微聚。
“丞相的寿宴准备的怎么样了?”镜中的女人已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但凤冠高戴,眼底掩过一丝波澜,刚刚施过胭脂粉黛的面容丝毫不输半分。
掌事姑姑半夏正给女人梳理着鬓发,说道:“回太后娘娘,礼品已准备妥当,相府也一直在操办着,估计差不多了。”
太后轻嗯了一声。
“马上使臣们就要入京了,宫中也要马上操办起来。少帝年少,许多事情还要哀家帮着打点。”
“他啊,还未必体会得到哀家的苦心啊。”
“太后仁爱,皇上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半夏回道。
“都督府那边最近怎么样?”
“都督府最近倒是没什么动静。”半夏为太后梳妆完毕便退到一边,扶起太后。
太后不经心:“嗯。”
走到栽种的玉兰花旁,拿起水壶浇着水,摆弄着花。开口道:“过段时间让内务府再挑些宫女入宫。”
半夏思索着答道:“是。”
“哀家也不知跟皇帝说了多少次,他已到了舞象之年,又亲了政,也该充实后宫了,他总是推推拒拒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哀家准备等丞相过了生辰就着手为皇帝选妃定后。”
半夏接过水壶示意宫女换水说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皇帝也该充实后宫了。”
“如今这熙宁国,正是用人之际啊。”太后深吸一口气,轻哼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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