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咱家差一丁点就被你感动啦,奈何你的道行还有些不到家,让咱家找出了破绽。咱家本来想看一出好戏,奈何咱家却陷入到了棋局之中,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太会算计,也太小看咱家。咱家在王府这么多年,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怎么会被你随意的几句话所打动?”
“先听咱家把话说完,咱家最烦有人打断咱家说话,也别先急着磕头请罪,咱家这两天心情有些不好,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泄出来,省的气出病来!”
高起潜拿起手中的手绢,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翘起了兰花指,清了清嗓子,尖声细气地说道:“咱家尽管没有跟霍大人照过面,并不代表咱家对霍大人一无所知。霍大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给魏公公当爪牙,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公心?这句话说出来,天下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就算他霍大人自己也不例外!”
“霍大人这些年官升的挺快,要是没有魏公公的帮助,他能做上兵部右侍郎的位置,恐怕他自己也不相信。有贵人相助功成名就,贵人有了麻烦,却不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想落井下石袖手旁观,斩断跟贵人的联系,这才是真正的小人之举。”
“奈何朝廷上下净是小人伪君子,却没一个方正之人,就连咱家都心疼皇帝。一个个嘴里喊着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转过身来就拼命的挖大明王朝的根基,天天喊着与民争利的幌子,自己却做着与民争利的勾当。”
“魏公公这两年对东林官员下手有些狠,可是遭受到了不少的记恨,一旦失去了皇帝这个最大的靠山,结果自然而然已经注定。咱家还真替魏公公愁呀,不管将来哪位王爷做了皇帝,魏公公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魏公公翻盘做幕后的太上皇,那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说出来朝野上下估计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相信,只会在一旁摇旗呐喊,顺便再踢上一脚,将魏公公送入深渊当中,永世不得翻身。”
高起潜吐出来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刺入林远山的心里,吓得林远山灵魂差点出窍,当场命上黄泉。好在他曾经也遭受过巨大的苦难,有着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摔倒下去。
高启乾说的起劲,有些口干舌燥,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继续接着说道:“这世间小人有小人的活法,君子有君子的活法,伪君子有伪君子的活法。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咱家明白霍大人的心意,却有些看不过他的处事,既想做小人,还想落个君子的名声,天下哪那么多的好事都落到霍大人的头上。”
“这封密信咱家会交到王爷的手中,只不过坐中间的耗费,只能由霍大人来承担。既然求咱家办事,咱家一向很讲规矩,不会狮子大开口,完全是明码标价。只要出得起价钱,咱家只要力所能及,就能把事情给办好。”
“咱家在这一点上可不讲道理,也不接受讨价还价,要是觉得不能接受,那就趁早离开。按理来说,平日里送这一封密信,也就两万两到五万两之间,奈何现在形势生巨大变化,咱家的价钱提高了一倍,这也是随波就市,咱家可不是要宰霍大人一刀,实在是身不由己呀!”
高起潜早已将屋内伺候的人打出去,就连小狗子也不例外,他开出的价码经过深思熟虑,正好在别人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又能获取最大的好处,只不过这一刀砍的太狠,恐怕会让霍大人心痛的滴血,却又不得不吃下这个大亏。
林远山没有被高起潜的胃口所吓到,在来之前已经对高起潜做过一番调查,知道这位高公公到底有多么的贪心,再加上霍维华的一再叮嘱,只要能够办成此事,花费再大的代价也能接受,还算他立了一大功。这个时候可不是计较钱财的时候,一旦霍府烟消云散,他一大家子人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的饿狼一脸虎视眈眈的盯着霍府,就等着瞅准机会咬上一口,吃个满嘴流油。
林远山在脑海里估算了一下剩余银票的数量,再预留一千两之后,全部拿了出来,放到了高起潜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决定已经做出来,就等着高起潜的表态。
高起潜还真是有些被眼前人的手笔所吓到,一声不吭的全拿了出来,着实的让他有些惊奇,甚至心中暗暗还有些后悔,觉得有些要少了,没有达到对方的底线。只不过说出去的话,有些不好反悔,再加上屋内没有外人,想找个帮腔的人都没有,只好心中不爽的吃下这个小亏,留待以后报复回来。
林远山要是知道高起潜心中所想,恐怕会后悔刚刚那般迅的掏出银票,要不是为了尽快办好差事,他至少也要装一掷的,奈何时间催得紧,只能孤注一掷,要是不够的话,只能回去求援。
高起潜拿起银票一张张的数了起来,只花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数出了结果,银票一共o张,每张银票一千两,合计银票五万两。对于这个数字,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再加上之前的两万两三万两,加起来一共是十万两,之前的损失正好找补回来。
“把信呈上来,咱家要检查一遍,省的有人在其中做手脚谋害王爷,咱家当着你的面检查,当着你的面再次封上,不会偷看信里面的内容,这已经是咱家最大的让步,也是咱家这里的规矩。能接受就把信留下,不能接受那就离开,至于已经给出了东西恕不退还!”
高起潜居高临下的轻蔑,早已经让林远山怒火中烧,最后的这一段话更是火上浇油,林远山甚至想要撕破脸面鱼死亡破,奈何现实不允许,叉只能强装出笑容,想要讨价还价一番,结果却被高起潜直接驳回,连一丁点的反驳也不接受。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接受这个条件,老老实实的把密信从怀中取出,在两人的见证下,拆开密信上面的印泥,交给高起潜去检查。检查无误之后,密信重新被装入信封当中,重新用印泥密封,双方都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想在这中间引起什么误会,事情到了这里算是平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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