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21章 波折从军路不舍离别情（第1页）

跑完学校后，骁江回到村里找书记签字，书记告知公章在会计那里。于是，骁江和同村一同应征的小伙伴来到会计处。

“公章不在我这儿。”会计随口应付着。

“老辈子，书记说公章在您这儿呢。”骁江直言道。

“我说没在我这，就没在我这。”会计死不承认。

“给你妈脸了，都是屋上坎下的邻居，拿着鸡毛当令箭。”僵持之际，与骁江同去应征入伍的小伙伴的爷爷赶了过来，对着会计就是一顿臭骂。一边骂着，还举起手中的拐杖要打会计。这时，村里围观的人不少，但都没人说话。

“妈p，你到底盖不盖？两个娃儿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到部队当兵可是关乎他们的前程，你算个什么东西？共产党怎么会要你这样的玩意儿。”表爷爷一棍子敲了上去。

“章真的不在我这儿。”会计还在糊弄人。

“爸爸，您就给他们盖了吧。”这时，骁江初中时的同学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骁江感激地向同学点了点头。

“狗日的，章在你这儿，你还真骗人。”表爷爷指着会计的鼻子骂道。这时，围观的人里也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说道盖个章完事，老这么吵吵也不是个事儿。“公章在这，要盖你们自己盖。”会计进屋拿出公章说道。这时，村里的王叔也过来解围，见会计不盖章，便拿起两人的征兵通知书看了看，盖下了公章。一场闹剧这才停下。多年后，骁江才知道，当时会计仅仅是因为怕担责，怕他们俩吃不了苦当逃兵，从而与自己扯上关联。实在是可笑至极。

接下来的几天，体检、政审依次进行。由于农村兵名额少，父亲曾经的兄弟舒叔过问此事，帮忙打点关系。最让骁江感激的是镇上一位与自己同姓的叔字辈长辈，平时没什么往来，听说骁江的情况后，买上烟酒去武装部长那儿送礼，但武装部长坚决不收，说按正常程序走，应该没问题。武装部长的行事作风，让骁江第一次见识到了军人的正气。

在骁江的从军之路上，最该感谢的启蒙老师或者说伯乐应该是接兵干部—胡中尉。

在乡政府接待办公室，接兵干部先是逐个见面，然后再去家里家访。当前面几人出来后，骁江有些担忧地询问他们进去后都说了些什么。这些人有的说，问了一些学习上的事，还会出题让做一做；有的则说没问什么，就只是拉了拉家常。骁江也不知道这些在社会上混迹过的同龄人有没有说实话。全乡有26人报名，最后15人参加政审，而最终只选5人，骁江感到有些压力，毕竟他们中很多人都有家长在背后操作，只有自己全程独自一人。其实母亲也能找找父亲旧时的关系，搞个内定什么的，但母亲打心底里不愿意骁江去参军，家里一直都没这个计划，她想着让骁江吃吃闭门羹后返校继续读书。

顶着压力，骁江敲开了接待室的大门，听到喊进的声音后才进入，然后返身关门。

“您好，中尉。”骁江在十月国庆大阅兵时，跟着电视讲解做了功课，不像其他人叫连长或者领导啥的。

“嗯。”面前坐着的中尉略微惊奇地点了点头。好几分钟没说话，中尉只是不断地翻看着骁江的简历。

“高中肄业，没上完？”中尉第一句话问道。

“是的，读到高二。”骁江有些紧张。

“是全县最好的重点高中，升学率百分之百，好，你的情况我已经全部了解，到了部队，好好干。”中尉盯着骁江，突然的一句话让他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谢谢您！”骁江眼含泪花。

骁江将这个喜讯带回家。

“我就知道儿子能够当上兵，儿子什么都好，爸爸多保佑儿子。”母亲红着眼说道。既然已成定局，当母亲的也只有祝福。

“莫担心我，您自己照顾好自己，实在收不起来的账就算了，我以后回来收。”骁江心痛地替母亲擦去眼泪。

接下来几天，接兵干部也没来家里家访。骁江天天跟着母亲一起劳作，多些陪伴时间。他知道两年内母子是不可能见面的。夜里，听到爷爷的咳嗽声，骁江会起床去看看。他明白这一别和爷爷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他也去了父亲的坟头，上了香，将自己的一些打算告知爸爸。

中午，母亲叫来邻居和亲人为骁江送行，几桌人一起庆贺。下午，骁江便辞别亲人，将自己的小金库全部交给母亲，分文未带。

“婶，我走了。”骁江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母亲放声大哭。周边亲人说这样不吉利，母亲这才渐渐克制住自己。骁江挥挥手，快步离开了家。他走到河边，正准备上船过河时，看见爷爷已在那等候。骁江下跪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抱了抱爷爷。

“你娃儿的命好苦哦！”爷爷转身，挥手让骁江出发。

“爷爷，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孙子。”河风吹过，呜呜作响。骁江在前行的山路上，只见爷爷久久地站立在那里没动。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跑步消失在亲人们的视线里。

到达乡里舒叔家里时，天色全黑了下来。洗澡后，骁江换上舒叔已替自己领回的作训服，有些偏大。夜里，骁江哪里睡得着觉，满心忧虑着家里以后的日子。凌晨迷迷糊糊地眯了会儿眼，便穿上衣物起床。

集合好乡里参军的五人，鞭炮声响，锣鼓喧天，专用车辆准备出发时，母亲出现在视线里。母亲一早走了十多里山路，只为再见儿子一面，还一再坚持要送到镇上。骁江让母亲坐进驾驶室，自己站到货车斗里。母亲知道，至少两年后母子才能再次见面。从乡里去镇上的途中，母亲不时回头看看骁江。

一小时后，到达镇武装部，母亲在门外和骁江泪别，骁江就此开启了入伍征程。分发棉被、战备包和一些衣物后，整队集合。接兵干部胡中尉让骁江负责十二人班，当临时一班长。随后简单地进行了一些队列动作训练。

晚上镇上举办的欢送晚宴后，只要不出宾馆院内，可以和亲人见见面。骁江从三楼扫了一遍楼下，并没有自己所期待的人出现，便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一会儿，几个之前的初中同学放学后，特地过来陪他闲聊了会儿。

第二天一早，从镇上坐大巴，车辆启动出发，街道两边夹道欢送，有亲人，有恋人，也有看热闹的。但骁江还是看到了人群中挥手的母亲。事后才知道，母亲为了他去亲戚家借宿一晚，只为第二天再见儿子一面。儿行千里母担忧，在母亲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婶。”骁江泪流满面。母亲并没看到自己，也没听到他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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