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明远长枪出手,准确的刺入那名西辽谍子的咽喉。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柄匕首已经刺入了那女子腹部寸余。
游明远跃窗而出,来到女子身前查看情况。伤口虽不是很深,但此时那女子已经嘴唇乌青,明显已经中毒。他出指封住女子几处窍穴阻止毒血继续蔓延,再运功试着逼出毒血,但此毒太过霸烈,毒血已然进入心脏无力回天了。
女子感激地看着他:“多谢大侠出手相救。”
“哎!还是晚了一步。”游明远惋惜的说道。
“心意已到,小女子命该此劫。”女子明白自己已经没救了。“大侠可否再帮小女子一件事?”
“何事?你且说来。”游明远问道。
“望大侠能替我将此信送到雍州城南的晓越琴社,交给一个叫杜娟的琴师,就说是牡丹让你送来的。”女子递来用火漆封住的信筒,声音已经很是微弱。她恳切地看着游明远,希望他能答应。
“好吧!我会完成你的遗愿。”游明远心中不忍,只得答应。
趁着夜色,游明远将两人尸体都带到城外安葬了。回到屋内,他思虑了一下,便拆开信筒将信取出看了起来。游明远本是正直之人,但因此信是西辽谍子所送,有可能涉及到两国军情。他身为后唐统领将军理应查阅。再则他只答应那位牡丹姑娘送信,并没有答应不看信,所以也不算有违承诺。
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信中内容涉及到了后唐、西辽、北燕三国高层的一宗交易。此信并未署名,也无称呼。但由信中内容可以看出,是西辽某位大人物写给后唐某位大人物的信。这写信之人和收信之人在本国地位肯定非比寻常。
信中主要是西辽北府王军的兵力部署、装备配置、将领数量等等军情资料,还有北府所属九原州的城防图和兵力部署。信中还提到,北燕已经同意在下次北府王军进攻后唐之时,起兵进攻后唐武州。要求收信人尽快将后唐北武军的军情和武州的防御图等送到北燕。
游明远立刻明白这是一场阴谋或者说是一场交易。写信之人将西辽北府军军情出卖给了后唐,而又让收信人将后唐镇北军军情出卖给北燕。他想不明白这场阴谋的其中关节,为什么要这样交易。虽然游明远现在官至统领将军,但他只知道上阵杀敌,对朝堂间的这些权利交易却是一窍不通。
他从小成为孤儿,受尽苦难,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他内心来说,对国家并无什么忠诚可言。他快死的时候,国家没有救过他,是那位叫山山的小姑娘救了他。他受难绝望的时候,国家没有帮过他,是那位心中的师父给了他希望。后来参军也是因为要报父母之仇、要完成师父的要求。他本就打算辞官,既然这是几国间一些大人物的权利游戏,他也就懒得再管。
信中还提到了一件事,说是吕超遗孤似有消息,待查明证实之后再行告知。“吕超?难道是传说中的军神吕超?”游明远仔细回想。他并不了解吕超的事情,后唐十几年前就已经禁止谈论吕超一案了。他也是从一些军中老兵的私下谈论中,了解到了一鳞半爪。知道吕超曾为兵马大元帅,是后唐的军神。游明远没有再想太多,他将信放回信筒,火漆已经无法修复,所以他干脆也不去修复了。
次日,商队继续上路往狼牙州而去。顺利入关后,游明远辞去护卫之职,离开商队独行前往雍州。他为人极重承诺,既然答应将信送到,不管涉及到什么内容,他也一定会把信送到。
雍州,西辽几大重镇之一,其地位仅次于皇都兴庆府。是西辽南府十六部的主城。南府大王的府邸就设在雍州。州城占地广袤,商贸发达,其他四国也有很多人迁居到此。所以人文风俗也是包罗各地。唐人、蜀人、吴人、燕人和本地辽人之间,也算相处和睦。
游明远一路来到城南,果然寻到了晓越琴社。他告知门童要找一位叫杜娟的琴师,门童入内禀报后出来将他带入侧厅,奉上香茶。不一会,一位风姿卓绝的美妇走进厅内。见到游明远微微一福道:“奴家杜娟,公子找奴家有何事?”
游明远起身一揖道:“在下受人之托送来一封信。”说完从怀中取出信筒递了过去。
“公子受何人所托?”杜鹃疑惑的问道。
“在下路遇一姑娘,中毒将死。她自称牡丹,逝前将此信交于在下送到杜娟姑娘这里。”游明远没有隐瞒,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杜娟听闻牡丹已死心中即悲且惊,上下仔细打量游明远后接过信筒,道:“公子且用茶,我去去就回。”说完就径直往后堂去了。
时间不长杜娟就回到侧厅。“公子可否移步后堂,我家小姐有事想请教公子?”杜娟说道。
“好,请带路。”游明远心中坦然。
来到后堂,只见一位白衣白裙,头戴白色纱笠的年轻女子,正坐于堂前琴台之上,轻纱遮面见不到其容貌,但从身形上看很是婀娜,确是一美人无疑。琴台一侧正放着那封摊开的书信。
“公子请坐。”白衣女子道。
游明远一揖在客位坐下。
“公子认识牡丹?”白衣女子问道。
“不识,只是恰巧遇到。”游明远回答。
“那公子可否将当时情形讲述于我?”白衣女子说道。
于是游明远又将当日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飞枪杀人一幕,只说是牡丹将那人刺死的。
“此信火漆已损,公子可曾看过信中内容?”白衣女子问道
“看过。”游明远坦然。
“公子作何想法?”白衣女子再问。
“与我无关,不感兴趣。”游明远再答。
一阵沉默之后,白衣女子说道:“多谢公子如实相告。杜娟给公子多取些酬劳。”
“顺便而为,不必酬谢,告辞。”说完游明远起身离去。
出得后堂,游明远正欲离开,忽然响起悠悠琴声,正是一曲“陇头行”。游明远身躯微微一震,伫步不前,少息才大步离去。
白衣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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