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神色凝重地离开了警局,他的心中满是对楚岚的牵挂。一走出警局大门,他便迫不及待地拦下一辆出租车,第一时间奔赴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凌轩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快速地找到了护士站。他微微喘着粗气,向护士询问楚岚的病房位置。在护士的指引下,凌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着病房走去。
当他缓缓走近病房时,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他轻轻将目光移向门上的玻璃,只见病房里面仅仅摆放着两个床位。楚岚静静地躺在其中一个床上,脸色略显苍白。而一位老人正背对着房门,坐在楚岚的旁边。那老人微微佝偻着身躯,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楚岚的手,就好像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那双手布满了皱纹和岁月的痕迹,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对楚岚的担忧与关爱。
原来医院有护士认识楚岚,所以打电话通知了胡一玄。
凌轩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病房的门,那扇门在寂静的走廊中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他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一步一步靠近胡一玄的身旁。老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微微动了动身子,缓缓地将头转了过来。
当他的目光与凌轩交汇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里先是写满了惊讶。在那惊讶的目光中,仿佛在疑惑着凌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想到凌轩和自己的外孙女楚岚之间早就有了交集。然而,惊讶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老人眼底像是被阴霾笼罩一般,布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落寞。那愧疚仿佛是对过往某些事情的追悔,而落寞像是在这漫长岁月中沉淀下来的苦涩,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对不起,都怪我,不然楚岚不会遇到危险。”凌轩小声地道着歉。
胡一玄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之中的楚岚,他轻轻地将楚岚露在外面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接着,老人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惊扰到楚岚。他微微向凌轩摆了一下头,示意凌轩跟他出去。凌轩会意,同样轻手轻脚地跟在胡一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走廊。
看着苍老了几分的胡一玄,凌轩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得出来,胡一玄对楚岚十分关心,记得曾听过苏桐说过,楚岚之所以表现的像一个小混混似的是为了气胡一玄的,那么他们之间到底发了什么事呢?
“凌轩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坐在医院冷冷的椅子上,胡一玄问道。
凌轩没有保留,将刚刚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讲了一遍。
“谢谢你,凌轩,如果楚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真没有脸去见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听完凌轩的讲述,胡一玄一阵后怕,身体微微地颤抖地说道。
“如果我能早点过去,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凌轩很是自责。
胡一玄平静了许多:“你想听听岚儿的故事吗?”
“嗯!”
“她的爸爸叫楚瀚阳。”
“楚瀚阳!”凌轩一愣,那不是全国皆知的大毒枭吗?
“对,”胡一玄对于凌轩的反应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
“想必你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吧,毒贩一个。不过,你知道在走上这条罪恶的道路之前,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说出来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他曾经可是安阳这座城市里名副其实的首富啊。”
这凌轩倒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曾经听过有个毒贩头子叫楚瀚阳,凶狠无比,人人谈之而色变,有多少人因为他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说到这里,胡一玄的眼中满是懊悔与无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闷都吐出来。
“那是在一年的时候,我那宝贝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女儿胡曦月,兴高采烈地跑来跟我说她交到了一个男朋友。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的女儿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当我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是楚瀚阳的时候,我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这么多年,我也算见识过太多所谓的富人了,我深知那些为富不仁的道理。那些人要么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有钱就肆意地欺压普通百姓;要么就是喜欢沾花惹草,处处留情,对感情一点都不专一。我怎么能让我的女儿跳进这样的火坑呢?她要是嫁过去了,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但是,我那倔强的月儿根本就不听我的劝告,她铁了心要和楚瀚阳在一起。没办法,我拗不过她,只能和她约定,给楚瀚阳一年的考察期。”
胡一玄剧烈地咳了两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掐着他的喉咙。凌轩见状,赶忙跑到医院的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两瓶水,迅速跑回来递给胡一玄。
胡一玄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这才继续缓缓说道:“当时真的没有想到,楚瀚阳这个人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平日里不但为人处世尽显忠厚本色,而且还特别乐善好施,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总是慷慨解囊。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女儿那真的是一心一意,从来没有传出过一点花边绯闻。”
“这样的富豪,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真的是不多见了。尽管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愿意,但是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既然当初和女儿有了一年的约定,我便只能按照约定把女儿许配给了他。”
“婚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就像那和谐的琴瑟一般,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再后来,可爱的岚儿就出生了,他们夫妻二人依旧是大家眼中的模范夫妻。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赌对了,以为女儿找到了真正的幸福。然而,谁能想到,意外还是来了。”
凌轩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转折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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