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再怎么诧异的表情,也无法更改现实。你看,我并非愚者,这重重的责任与负担皆落在我,风尘使者雷欧纳德的肩头。
雪之下雪姬高昂着下巴,毫不动摇,那自信的目光中藏着对每一个细节的洞察。但雷欧纳德少年并未直接回应,他转过身去,笔尖停驻,仿佛此事不足为道。
尝试用最无关痛痒的话语淡化过去,不料雪之下女士放下手中羽毛笔,她转向雷欧纳德,用审度智者的目光审视着他那一丝玩世不恭的笑颜。
不是责备,只是一场诚恳而不苟言笑的质询。
她坐正,换了新的提问方式,明确指向:
“难道你一直是默默承受,独立完成了这一切?”
“啊,没什么的…好吧,好吧,我说,我说…咳,最近为了收集邻国学府的资料,周末我穿梭了三四座城邦,走访了几处精英学舍…”
“奔波三四地,时间如何分配得过来?”
“在马车旅途中利用闲暇小憩,错过最后一班车,便在当地歇宿一夜,拂晓再启程。我对我的信息搜集能力向来自信。为了完善数据,我不辞辛劳,上学日赶早班车去他郡,回程再搭最后一班。通常,路边小吃就足够满足用餐需求。这样可以把更多时间用来深入调研,最大限度提升效率。回家后我仍会查遗补缺,通过讯术联系其他学府,按步推进工作,日积月累,从不懈怠。即便如此,在极度严谨的前提下,我的才能已足够卓越。雪之下小姐或许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得比我更妥善……不过,如若牺牲掉健康,就得不偿失了。”
若交付家族来处理,他们以百倍于我之速度也能处理得当。但,此事关乎他自己的骄傲,雷欧纳德从不愿意假人之手,特别是家中的人。
“你是否听说过,有委员会成员私下揣测你因逃避职责而装病休假?”
“这样的事情如何得知呢。不过,如若是小事,便随他们去吧。我本就没奢望所有人都懂我。”
雷欧纳德轻率地摇摇头,雪之下的脸色并未缓和。
“如果不愿分享付出的辛勤,别人如何能理解你?你承受了何其艰难的挑战,而你选择默默背负,以轻描淡写的语调说出重于千钧的话。看着你略垂的头,黯然的眸中闪过的落寞,我的心弦微微颤抖。”她的手指缓缓握紧,“我不愿看到雷欧纳德因为你我间的纠葛——更确切地说,为我,做出牺牲自身的事。”
话语虽不激昂,却如同洪钟一般深沉。“能理解么,雷欧纳德?雪之下抬起头,眼中涌动着淡淡的愤懑。
正准备继续以其他借口搪塞过去的雷欧纳德张了张口,但终是没有出声,他在她面前再也无法机智应对。
他恭敬地朝着雪之下微微低头,这已是表达他最大诚意的方式。即便心中歉疚,他还是难掩欣喜。因为这正是雪之下对他的一份关怀,无论是探望还是训诫。他忍俊不禁,这样过于幸福真的适宜吗?
雪之下放下笔,面对雷欧纳德。语气平静,透出坚定的不容反驳:“以后再不可有此行为,也不许给别人带来烦恼。”
听见她轻微抿嘴的声音,雷欧纳德愣了一下,随之轻轻一笑:“雷欧纳德大人,这是何意?进一步质疑我的诚意吗?”
“不不,我无此意思。是的,我会向部长您承诺。”他假装咳了一声,郑重地点头,“但部长,此刻我的心情真的很矛盾。最后,他仰起头,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那是只为这位雪之下女士绽放的神情。
看来,我已经露了破绽。雪之下静静收回目光,也许她并未察觉,当她避开视线不愿对视,其实是内心不安的显现。
“我只是遵命前来探望,别想太多。如果不是由比滨同学、比企谷及坂上学长的托付,我”雪之下的表情并未泄露她此刻的情绪,而那个始终关注她的一名少年自然不会错过她偶尔展露的柔美。
嗯,这样的情况他读懂了。
唉,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傲娇”吧。
雷欧纳德故意皱眉摆头,这个佯装不解的样子让雪之下心中略有疑云。事实上,他已经高兴得想高呼了…不,男子应沉稳。“你觉得一个人比较好?听到此,雪之下惊讶地抬起头,眼神里有些警惕。“非也非也,我没有强悍到独自一人也可无所谓。有个人关怀我是很愉悦的。然而,在我印象中,部长并不像滥好人。雷欧纳德的脸上出现微妙的表情,轻撑着脸颊:“若班级中有同学抱恙,部长都会前去照料的话,我会颇为头疼。想到雪之下独行至另一个学生家中的景象,他的兴致似乎消退了几分。
庆幸之中夹杂些许担忧,或许这是名为“占有欲”的思绪作祟。见雪之下因为自己的言论显得有些犹豫,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脑子发烧烧糊了,或许是为了两人之间的独处氛围。总之,雷欧纳德悄然靠近了雪之下,身体微微躬曲以便对上她垂下的眼眸。
“为何如此?”紧接着,捕捉到她游移不定的目光,他带些狡黠地说道,那些藏于心底的话此刻坦率地流淌而出:
“我不愿部长你独自拜会异性,还留在他人家中过夜,绝不。”
这突如其来的直接宣告让她措手不及,一直保持冷静的雪之下雪姬首次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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