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林涣坐在床边,一直到床上的人彻底安静了下去,方轻手轻脚的起身。慢慢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现如今,既然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了,也许是一天,也许…已经不重要了。
转身开门,去灶边熬了一碗粥,然后拿了两片薄饼。林涣回到房间,将粥端到浮舍床头,坐在床边小几上就着拌一拌囫囵吃了,这时也有困意席卷而来…同时,听得门外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推开门,慢慢的走过来,走到自己的身后。
“林涣。”魈的声音很轻的传来。
“他在这里…”林涣笑了一下,“不必谢我,反而是我想要为你们做些什么罢了。而…浮舍大哥,还得继续往前看…我确定他会好起来的,已经比一日前要好很多了…”
一日前,望舒客栈顶楼。
“魈,你跟我来一下。”
“带你去见一个人,我想你有必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他。”
“我找到你兄长了。”
“要控制住他的业障不再发作,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方面,他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对自我,对他人的认知出现严重障碍。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恢复的事情…好一点之前,我不允许你再将他带回战场上了,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
“你拦不住他的。”魈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目光深深的望着,很安静,有些悲伤…
“我知道。”我会和他一起去。
(11)
“你想做什么?”魈皱眉,声音有些生冷,“你可以做什么?上战场?还是别吧…战场不是过家家,非经验丰富者不能胜任!你的能力,我不熟悉,也不能信任。”
“我知道,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冲动行事的。”林涣回头浅笑。
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在那种面对悬殊的实力差距,面对几倍更甚于她数量敌人的情况下,她根本毫无胜算。对普通人来说,十年的时间,算是人生中的很大一部分,但对于仙人长生者来说,也许不过是浮生一刹。只十年的时间对她的提升还是有限,而她的经验,还是远远不够应付那种高压的,高危的战场。就算是化出了本体,也是数时间的下场,根本无法改变战局分毫。但她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灾难发生而无所作为,她也不愿见到那些忠义之士惨遭灾祸涂炭。他们都是生长在这个美丽尘世间活生生的血肉之躯,都有自己的家人,爱人…她愿为此倾尽全部,哪怕是螳臂挡车。
“你…罢了,林涣,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在这陪他,等他醒来。”
“好的。”林涣站起身,微微一晃然后被魈稳稳的扶住,“他…不认得人的,你…”
“我知道的。”魈淡淡的说,“我有心理准备的。”
(12)
睡的迷迷糊糊的,林涣忽而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巨大声响。她猛然惊醒,起身急步跑过去。
“怎么了?”推门而入,却只瞧见了满屋凌乱,还有那倒在地上的烛台。以及一只手拄着枪,小臂上有一道伤口,血淋淋狼狈不堪的魈,林涣定睛望过去,却发现床上已然空空如也。
“魈…?”
“你…”魈抬头望着她,神色有些复杂,“浮舍大哥他…走了…我没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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