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方圆起了个大早去菜场采购新鲜的食材,季胜利约好了中午来他们家吃饺子。说来也是,人家正月十五吃汤圆,他们却正月十五吃饺子。
和面、剁馅儿,还在锅里炖好了排骨和猪脚,黄酒炖猪脚,小时候在胡同大院里,每次父亲炖猪脚季胜利都会闻着味道来蹭两口,那时候大家都不太富裕,小孩子好吃肉,大人就说黄酒炖猪脚里有黄酒,小孩子不能多吃,他们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品着自己碗里的猪脚,一点点汤汁都不肯放过,而季胜利妈妈做的炸酱面更是一绝,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炸酱面。
方一凡问方圆能不能邀请黄芷陶一起来,方圆爽快地答应了,文洁琢磨着黄芷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就是陶子,我们平时都叫她陶子!”
“噢噢!你说陶子妈妈就知道了!她爸妈还在非洲吗?”
“过年回来了,好像前几天又走了。”
“诶呦喂,她父母真狠心,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走了。”
“妈,人家这是大公无私,无国界医生,多伟大啊!”
“你妈可没这觉悟当伟大的救世主,就想守着这一家人转就行了。”
刚说了没几句朵朵就醒了,小声哭了几声,文洁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就不哭了,真是个乖乖宝宝,特别好管。方一凡熟练地去烫奶,加几勺奶粉倒多少毫升水,摇匀以后还在手背上试了下温度,刚刚好。烫好奶端进去,磊儿已经帮文洁给她换好尿不湿了,文洁常常说,朵朵有两个哥哥宠着,一定是个幸福的小妹妹。
都说一孕傻三年,文洁哄好了朵朵又抱着朵朵玩了会,等朵朵困了再睡下,文洁才想起来,黄芷陶,就是那个当初方一凡非要搬到书香雅苑时,英子说的那个女生!陶子就是黄芷陶啊!
方一凡学不会和面,方圆安排他去剁馅,果然方一凡还是更适合干体力活,在厨房里咚咚咚咚地剁馅儿,边剁边高声唱他的那些美声,文洁喊他小点声别吵着朵朵,才消停了会儿。磊儿在客厅安静地扒蒜扒葱扒皮蛋,干着各种零碎的活儿。
乔卫东提着两瓶好酒进来:“方圆!给老季打电话说待会打车来,别开车了,咱整几杯!我这两瓶可是好酒!”
宋倩紧跟着乔卫东就进了门:“什么整两杯,老季脂肪肝医生让少喝酒,你们俩这大肚腩我看也少喝点吧!”英子跟在宋倩后面。
“你不懂,这叫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乔卫东把酒在桌上放好,又凑进厨房里,“还缺什么不?我这后勤部部长到位了!”
“缺一拉拉队队长,你看你要不就跟这儿跳个舞加个油?”方圆看乔卫东这样子就想损他。
“孩子在这儿呢别瞎说!”乔卫东看眼方一凡,“凡凡来叔叔剁吧,瞅给孩子累的胳膊都酸了吧,来来来叔叔剁!”方一凡推辞了一下,看了方圆的眼色,也就把舞台留给乔卫东,自己出去找英子玩了。
陶子有点不好意思来,还是架不住方一凡和英子连拉带拖把她弄上来,老季一家人也来了,“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嘛!”这似乎是中国逢年过节最常见的一句客套话。打过招呼后孩子们打打闹闹太吵了,被宋倩轰上楼去玩了,让他们饭好了直接下来吃就行。
磊儿还是在细心观察小心求证,英子笑磊儿鬼鬼祟祟,磊儿说观察是科学实验的重要过程,方一凡拍拍磊儿:“我这表弟啊,别的不行,就学习门儿清!你这样子表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弟妹啊!”,季杨杨说磊儿这就是“只懂求根方程不懂人生”,引得陶子和英子大笑。
疯玩疯闹过后,下楼吃饭。大人在餐厅,小孩趴在茶几上,两代人都是彼此的好朋友,这样的感情真的很难得。饭桌上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要不是季胜利要早点回家陪丈母娘过节,他们还能再聊下去。
分别的时候英子去抱了抱刘静,这次见面都没什么机会好好聊,刘静说她给英子带了礼物交给宋倩了,邀请她以后放假了去中海玩。
刘静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礼物,给英子的是去国外开会时人家发的纪念品长征五号模型,她觉得英子一定会喜欢。
方一凡送季杨杨出门,搂着季杨杨悄咪咪问:“哥们儿这安排的可还行?”季杨杨看着走在刘静和英子旁边的陶子,跟方一凡碰了个拳:“够意思!”
倒是被蒙在鼓里的文洁女士,儿子这突然邀请女同学来吃饭,而且还是高中追过的女同学,怕不是?
“什么跟什么啊!妈!我跟陶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就是跟英子在一起都不可能跟陶子在一起!”
“哦?你说英子?”
“不不不妈!我就是举一例子说明我跟陶子没可能,跟英子没关系!”
也是,想想自个儿儿子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哪儿能有姑娘喜欢啊!
几个人抓紧时间又在一起厮混了几天,还去天文馆看了个展览,在家赖了快一个星期,要开学了,不情不愿地收拾着行李。春风中学过完元宵节就开学了,宋倩的生活已经回归了正轨,英子去找陶子玩时还遇到了潘老师和李萌老师,总有种他们俩好事将近的感觉,陶子要有小舅妈了。
好巧不巧,出发回南京那天,它怎么就是2月14日呢,学校怎么就安排2月15、16两天报道呢,这可真不是方一凡故意安排的。
冬天太冷不想早起,俩人一合计买了不是很早的车票,到南京已经是下午了,窝在小小的座位里三四个小时,腿都有点困了,活动活动四肢,拉着箱子排队下车。方一凡排在英子后面把玩着背包上的挂件,假装不经意地问:“这小海豚是在哪儿买的还挺可爱?”其实他好奇很久了,一直没敢问,英子一直带着这个挂件,虽然以前也会挂一些小玩意儿,但都是挂一段时间就换掉了,这个小海豚好像挂了挺久了,不知道是谁送的。“刘静阿姨送我的。”“噢,这样啊…”不是哪个男生送的,那就好。
哪怕只是在地铁里,没有上到路面上面,还是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没到下班高峰期,地铁上还不算拥挤,却有不少都是小情侣,还有个男生捧着花站在角落低头发信息,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即将收到来自男朋友的惊喜。到了商业区,很多人下车,方一凡突发奇想就拉着英子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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