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道友,你似乎并不在意?”人影感到十分奇怪,他和周天赐的博弈涉及到证道的大事,他若赢了,便能成为洪荒最后一个证道者,而周天赐难逃身死道消的命运。相反,若是周天赐赢了,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
生与死对他们这样的人意义不大,但能否证道,却是超乎生死的大事。在这样的大事面前,就算是圣人也难保心平气和的姿态,而周天赐却如此坦然,怎么能不让他好奇?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周天赐淡笑道,“既然结果无法改变,又何必去担心?”
人影听了,沉默不语,周天赐这话听起来好像是认输,但他们这种境界的强者,怎么可能会认输?
人影不断思索,难道周天赐还有后招?但是,他想了半天,只能摇头。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周天赐气运被剥夺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毕竟,他此次施展的秘法,可是结合了命运法则和因果法则,这两种法则可不弱于周天赐擅长的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
周天赐就算有心,也无力改变眼前的事实。
玄真子凭借着心中一股气强撑着,在他面前,天兵天将似乎斩杀不尽,而在十里之外,杨戬则带着无数金甲天神牢牢守护着白素贞产子的院子。不管玄真子杀了多少天兵,杨戬都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他的职责,只是守护白素贞。
“师父,弟子无能!”玄真子终于抵挡不住了,实际上,他的境界并不比那些天将高多少。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瞬息之间,玄真子被斩碎了肉身,连元神都没有逃出天罗地网。
玄真子一死,玄天观道统就此而绝,原本天地间还有一股抵挡天道的力量,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而玄真子本来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他死后,力量重新归于这个世界,被天道控制。周天赐能够感觉到,自己身边天道所化的虚影一下子圆满许多。
“唉,时也,命也……”周天赐轻叹一声,他传授玄真子等人本领,让他们免于这个世界天道的奴役,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归于天道。
不多时,姑苏城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之声,而寰宇之中,星辰光芒大放,尤其是紫薇星,光芒洒在世间每一个角落。
让人吃惊的是,紫色光芒并不只是光芒,它就好像一张巨口,要吞噬整个世界。凡是紫光所及,一切都开始消融,山川、长河、海洋、天空,妖兽、人类、精灵、神明……紫光好像是冬日的烈阳,而其他一切则是路边的积雪,积雪在烈阳之下,无影无踪……
周天赐将时空破灭图放在身前,挡住紫光,他冷眼旁观,感觉到人影越来越强悍的力量。
“纳世界之力于己身,牺牲一个世界,好气魄!”周天赐对幕后之人的证道之路已经越来越明晰。
三个呼吸之后,整个世界消失,原来的中千世界只剩下三个人影:周天赐,天道所化的人影,还有白素贞所产的婴儿。
“我距离证道只有一线,现在所差的只有气运,元辰道友,请恕贫道无理了。”人影说完,和那婴儿融为一体,顿时,周天赐的气运如决堤江水般涌出,而人影的气运则如旭日东升,不断升腾。
“好一个掠夺气运的法术……”周天赐脸色微变,他能感受到,自己所负的天道气运正在迅速衰减。
“道友,我很好奇,如果我没有出现,道友这法术会用到谁的身上?”周天赐问道。
人影越来越凝实,渐渐可以看清楚面孔了,那是一个长发道人,对方的红色头发飘在脑后,十分潇洒。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如果?”长发道人朗声道,“道友和贫道争夺证道机缘,如今被贫道施法术夺取气运,你我之间,不是注定的对手吗?可惜,天道有缺,你我只能有一人成道,贫道布局无数年,请道友成全吧!”
周天赐并没有气急败坏,他甚至不怎么生气。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但也没有天道注定。天道本身都有残缺,又如何为你我注定?”周天赐平静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假设一下。如果洪荒中没有我,气运能够满足道友证道的可不多啊,道友最容易算计的,怕不是镇元大仙吧?”
周天赐说完,长发道人身体竟然抖了一下,他面色复杂的看着周天赐,并不答言,显然被周天赐说中了心事。
周天赐叹道:“道友和镇元大仙生死之交,但在证道面前,道友连这些都能舍弃,道友的向道之心,果然非同寻常!”
长发道人终于完全显现出来,他赤发红眉,面容慈祥,腰间挂着一个红色的葫芦。这幅形象,洪荒中能够认出来的不多,但许多老牌准圣肯定不陌生。
此人,正是昔日洪荒有名的老好人红云道人!
红云道人被周天赐道破心事,也不着恼,他平静地看着周天赐。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红云道人缓缓道,“如果道友想以此激怒贫道,那只是徒劳而已。”
周天赐不以为意道:“好吧,这个假设确实可笑了一些,不过我想知道,道友是如何布局的。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姬昌应该和道友有关,伯邑考、姬发应该也是这样。”
“道友果然敏锐,不过,这些只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红云道人实在太谨慎,哪怕他已经吞噬了周天赐八成的气运,口风依然很紧。而且,红云道人并不受周天赐语言的干扰,用尽全力吞噬周天赐的气运。
半柱香的功夫,周天赐所负的天道气运已经被红云道人吞噬一空。此时,虚空中雷电交织,宇宙沉寂,一切似乎都要陷入毁灭。
“这怎么可能!”红云道人脸色狂变,他看着周天赐,满是不可思议,“你修炼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达到准圣巅峰,即将证道,更是有混沌钟在手,但为什么气运却如此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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