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人教,看到路上的行人时,柳凡便明白自己需要他们体内的精气,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生死簿让他新生,却也把他变成了怪物。
从回忆中挣脱,柳凡干涩的唇瓣动了动,聂言见他还要矢口否认,冷笑:“我很好奇,为什么要把生死簿藏在阁楼里。”
从任何角度说,这都显得很敷衍。
柳凡闭了闭眼,片刻后,彻底斩断最后一丝侥幸。
“我的身体状况不佳,带在身上不安全,卧室、书房这类地方,永远是被小偷翻找的重点。”
用来堆放杂物的阁楼反而容易被忽视。
柳凡最失误的地方在于没考虑到存在专门对付自己这类怪物的力量。
正如聂言进门时的嘲讽,恶魔得到了力量,本能要去搞破坏泄,喜悦让他们大意,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上帝也是同时存在的。
“法律可以惩戒犯了错误的人,那犯了错误的鬼谁能惩戒?”柳凡问他。
聂言:“我们有专门的《罚典》。”
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柳凡怔了一下,随后看向窗外:“帮我找到郑良天。”
“郑良天已经死了,而且只有极少数人才会‘阴魂不散。’
“我知道,我弄死的。”柳凡摸着指甲说:“他的死亡时间比预想中提前了两天,等我去回收亡魂时,被他好运先逃了。”
提完要求,柳凡疲惫地合上眼,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聂言站起身把名片放在柜子上:“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打给我。”
刚拉开病房的门,身后传来嗤笑声:“专门对付怪物的组织……这种力量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柳凡睁开双目,眼中的光很刺目:“鬼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让他们变成鬼的东西。”
类似的话语和质问过去的办案中,聂言听了太多,他没有回答,迈步离开。
特殊小组经常是不分昼夜的工作,加班开完会,聂言单独让罗盘七和另一名同事留下,总结了下午和柳凡的谈话内容。
说完聂言皱起眉,等着他做进一步安排的罗盘七问:“头儿,怎么了?”
“不对劲。”聂言眯着眼:“柳凡似乎在刻意把重点往他和郑家兄弟的私怨上引。”
而且柳凡妥协得太快了。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医院负责盯梢的成员:“柳凡在干什么?”
“病房里没有动静,应该已经睡了。”
聂言:“电话别挂,进去看看。”
成员一推开门,便被黑漆漆的枪口对准额头:“头儿,他藏了把枪。”
这种状况下,成员依旧面不改色打着电话,没有要挂的意思,四目相对,他望着柳凡的眼睛问电话那头的聂言:“头儿,我要不要赌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话没说完,一双鹰目陡然变得凌厉,成员以肉眼无法辩驳的度重重击打了一下对方的手腕。
柳凡吃痛下按动扳机,子弹打碎了前方的花瓶,也打破了医院夜晚的宁静。
一位睡不着半夜在走廊溜达的病人走过来:“生什么……”
后几个字在看到枪时,自动变成了举起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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