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能人跟家里正美着的时候,西郊的一座别墅前却热闹万分,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别墅前停着超过二十辆汽车,有些比较名贵,有些却非常一般,但这些一般的车牌却与众不同,识货的人才能认出,这些车牌只有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配车才能使用。
许多西装革履的大背头先后走进别墅,脸上带着近乎献媚的笑容,纷纷送上贺礼。
对今日来此的众人来说,今天的一切甚至可以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
并不夸张,如果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就一点也不觉得夸张。
今天是华北市委书记父亲的七十大寿,这位老爷子虽然退休多年,但曾经也是省委一员大将,而且现如今省委书记就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再往远了说,这位老爷子和京中某些老怪物也有不浅的交情,在华北这一亩三分地,可谓权势滔天。
今天到场祝寿的人全抱着一个目的,向市委书记靠拢,坚决拥护市委书记的领导,团结在市委书记身边,为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今天没到场的人……别墅二楼,一位精神矍铄的七旬老者,身穿黑色中山装,脚穿没有牌子的定制皮鞋,正坐在一张红木椅上,和身旁一位同样七旬以上的老者谈笑风生。
相比起中山装老者,这位老者显得非常另类,背头,须发皆白,一身白色武术服,脚穿白色祥云布鞋,嘴里叼着个白色烟斗,喷云吐雾。
乍一看,老头赶上下雪天就看不到人了,太白了。
这两位老者都不是普通人,中山装老者就是今天的主角,市委书记张明远的父亲,年已七旬的前省委大元——张海,同时,他也是张婷婷的亲爷爷。
而另一位全身都是白色的老者虽然没有这样显赫的背景,但在古玩收藏界却是鼎鼎大名,被尊称为华夏古玩第一人——冯智知。
冯智知是京城人,这次来华北,是为了给多年老友张海庆生,知道张海喜欢瓶类古董,这次精心准备了一件唐三彩,祝贺老友张海步入古稀之年。
“老张,你这次生日可是够热闹的,看来你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冯智知和张海都是多年老友了,说话也不用顾忌,就好像是两个普通老头,想说什么说什么。
“哼!这臭小子当年也是个榆木脑袋,要不然他哪还会只是一个市委领导,前几年就去省委上任了。”说起自己这个儿子,张海一脸不爽。
“哈哈,你少说你儿子了,你当年熬到最后不也就是个省委领导,还是二把手!我看你儿子未来比你强。”冯智知打趣道。
“废话!”张海吹胡子瞪眼:“老子帮他铺了那么多路,他要是爬的还不如老子高,老子抽死他!”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脾气还跟以前一样。”冯智知笑了笑,吐口烟圈,道:“不知不觉,你也七十了,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儿,你还跟西山劳改场劳改呢!”
“你少说我,你不也跟那劳改吗!”忆往昔,张海满脸感慨:“那一年我还不到三十岁,你也刚三十出头,一晃眼,四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是啊!当初被你小子糟蹋的小芳也变成老太婆了,不知道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冯智知一脸追忆之色。
“呸!小芳早就是老子的老婆了,你少打老子老婆的主意!”张海怒发冲冠。
“啊?小芳是你老婆啊?我记得当初小芳好像特讨厌你,反而很喜欢我,怎么最后就跟了你了?”冯智知非常惊讶和不解。
“废话!”说起小芳,张海一脸得意:“女人就是那回事,你没上她的时候,她能讨厌死你,可你上了她,她就什么都随了你了。”
“你……你居然这么龌龊!?”冯智知气的全身哆嗦:“难怪我临走前那一年小芳突然对我爱答不理,原来……”
“嘿嘿,没错,那一年小芳已经跟我好上了,哪还能搭理你?”张海得一脸意洋洋,气的冯智知恨不能大脚丫子踹他脸上。
“畜生啊!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我就该先把小芳上了,让你吃老子的剩货。”
“玩你的蛋去!你那时候孩子都仨了,还跟老子抢老婆?老人渣!”
“嘿嘿,可那时候我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呢!男人嘛!身边没了女人,可以适当搞搞。”
“哼!亏着小芳提前跟了老子,不然早被你这老人渣糟蹋了,你还给不了名份,小芳这辈子就被你毁了。”
“哈哈哈,你倒是看得清楚。”冯智知哈哈大笑,张海也笑了,都是一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了,聊聊年轻时的荒唐事,别有一番风趣。
“说正经的。”冯智知脸色变的认真起来:“怎么这次来没见到小芳?该不会……”
看到冯智知的脸色,张海嘴角带着一丝苦涩:“走了……两年了。”
“两年……了?”冯智知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之色:“是吗!小芳已经走了啊!现在想想,当初小芳可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女人,跟了你,这辈子也不算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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