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都无法动手,杨旭颤巍巍走向赵则,用那条完好无损的手臂抱住老朋友,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比起那些一开始就变成丧尸的人,我多活了这么久已经赚了!以后你要带着我们三个的那份好好活着!我们都在天上看着你!”
赵则泣不成声,杨旭放开了他,迅速远离他们,钟粟顿时瞪大眼睛:“等一下!”杨旭手里拿着赵则的枪,已经退到了冷库门后,赵则飞奔过去想要阻止,却只听到了一声枪响,血雾弥漫过后,冷库的玻璃窗口上溅上暗红的血迹,在重力作用下缓缓滴落,尾端凝成血珠。
多维尔在随身仪器上争分夺秒的记录着聂小雨身体变化的各项指标,时不时言语刺激一下判断样本还有没有人类意识。杜比蒂坐在大厅沙发上看着电梯,心里嘀咕着白荨他们下去这么久怎么还没上来。封羽情绪低落的坐在角落里,他的父亲因为母亲的离世一时间急火攻心,直接晕倒了,好在小胖及时施针下药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他现在更加担心以后的处境,他们一家可以说是导致这场劫难的间接凶手,且不说当初他父亲的担保,即使他们不被赶出基地也很难被人待见了。
多维尔拿锁链提前锁好了聂小雨,打算等她彻底没意识了之后直接叫杨旭拖到墙底下拴好。回头看见电梯门缓缓打开,多维尔顺嘴一问:“杨旭呢?怎么没上来啊,我还打算……”她顿时注意到上来的人神色不对,及时刹住了话头。
聂小雨此时还保留着一丝意识,似乎是憋着一口气刻意等着他们,她从白荨的表情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疯狂的笑着:“……这是我送给你们最后的礼物!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惊喜!!!”
白荨走近问:“她还有痛觉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从靴子里抽出三棱军刀,蹲下身狠狠捅进了聂小雨的肚子里,聂小雨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惊恐的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的血泡声,猛然呕出一大口黑血。白荨拔出刀复而捅进去:“你的礼物我收到了,这是给你的回礼。”
杜比蒂惊慌失措的跳起来:“你冷静!别沾到她的血!”多维尔本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变故,一抬头却发现仪器上的监测数据有所波动,兴奋的大喊:“快快快,再给她一点刺激!脑电波变了!”
源源不断的黑色液体从聂小雨嘴里和腹部的刀口涌出来,她甚至没有力气把血喷到白荨脸上,只能张着嘴带着怨恨的眼神狠狠盯着白荨,冰冷的利刃不断捅进尚有知觉的身体,聂小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濒死的恐惧。白荨甩掉刀上的污渍:“看什么?我本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命换好几命,你一点都不亏。”她在聂小雨的脸上慢慢擦拭着刀:“只不过我们还有人好好活着,而你的孩子和情人都被你害死了,你也会变成没有思想的实验载体看着我们一直活下去……”她靠近聂小雨的耳朵低声说——
“可悲的东西。”
多维尔觉得在阴阳怪气上还是白荨更胜一筹,聂小雨都被她气的翻白眼吐黑血了,屏幕上代表人类特有的电波变成了没有起伏的直线。杜比蒂急不可耐的扯着白荨赶紧远离开始张牙舞爪的丧尸,拿着消毒湿巾擦着她的手,虽然从只言片语里猜测杨旭出事了,但还是想知道有没有补救措施:“到底怎么了?”
白荨只觉得精疲力尽,前世杨旭临死前的脸和现在的重合,她悄悄把脸埋到了杜比蒂胸口,不想说话。赵则也默不作声,钟粟只好自觉叙述地下室发生的事,把杨旭的死简要说了一遍,而且棘手的是,聂小雨把丧尸放进了冷库,里面储存的冻生肉等物资对嗜血的丧尸有莫大的吸引力,几乎所有的肉都被丧尸啃了,即使冻的梆硬咬不动也留下了黑乎乎的粘液,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能再食用,所以他们这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只有在几个冰柜里保存的肉食还算完好。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物资的大量污染就意味着他们生存时间的缩短,而且基地战斗力最强的人几乎全军覆没,防御设施也被破坏殆尽,能否修复还是未知数,修复之前会不会还有丧尸潮或歹徒给予致命一击,他们在末世里还能活多久?是死于食物短缺还是丧尸之口,又或是同类手中?
纱月舟刚看完妹妹下楼,纱月歆的伤情不乐观,失血还泡了水,现在又发起了高烧,小胖说很危险。本就心绪不佳又在楼梯口听到了地下室的事,顿时十分火大:“为了救这个女人我们自己损失惨重!!!当初是谁担保她进来的?立下的担保怎么算?!”
众人俱是一愣,被点到的封羽慌忙站起来尝试平复局面:“……抱歉,是我们轻信了她,我父母一直心软,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而且我的母亲已经……我父亲也得了急病,我替他们给大家赔不是……”
纱月舟冷冷的说:“什么意思?只有你失去亲人了吗?现在赔什么罪能把死伤的人换回来?当初言之凿凿的事现在反而不敢认吗?”她愤怒的逼近封羽:“你们可笑的圣母心,就要慷他人之慨救一条狼?凭什么是我妹妹付出代价?”
杜比蒂焦急的晃着白荨想让她振作起来控制局面,她虽然也不喜欢封羽一家了,虽然也知道纱月舟只是迫切的要寻找情绪的发泄口,但是激动下基地可能又要减员了。
封羽几乎要跪下了,面对步步紧逼的纱月舟和极度的愧疚悲痛情绪,见其他人丝毫没有出言缓和的意图,他其实清楚基地不会再有他们一家的立足之地,所有人都把过错归咎在了他们身上,即使他们当时同样怀有怜悯之心,但是,谁让父母是出头鸟呢。
白荨没有言语,纱月舟的挑头倒是省了她的事,即便有心拿封羽一家做反面例子,却没想到损失超出了她的预计,白荨开始后悔当时没直接威胁他们滚出基地了。封羽转身,他明白白荨才是那个最后做决定的:“我……我们会离开基地,但是求你们能宽限一些时间,我父亲一痊愈我们就马上离开,否则他会撑不住的……”
“……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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