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老廖的男子赶紧起身,迈着步伐走上前,满脸堆笑地紧握住孙小宝的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唯米老师,我是廖义,咱们电话里聊过。”
孙小宝恍然,摇晃了几下手之后说道:“啊,原来是廖编辑,你好你好!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却早就是老朋友了!”
“对对对!”廖义说道,“这边请!”说着就把孙小宝请到他们那桌。到了之后,廖义给他介绍站起身的两个人。一个是文青主编辛雨竹,刚刚上任不久;年轻的女大学生则是李秋彤,今年的毕业生,应该说是确定要分配到他们单位的准毕业生,之前就在杂志社实习,等几天后拿了毕业证,就就会正式入职。
几句话谈下来,孙小宝对几人有了初步印象。迎接他的编辑廖义是个尽责的人,但仅限于此。辛主编说话尖锐文青,但骨子里却是个现实的人,和《东方传奇》的韩志远很像。至于李秋彤嘛,文静、话不多,但带有某种倔强。
人到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正式开吃后,孙小宝的举止让三人愣住了。他虽然不太爱吃西餐,但前世很熟悉,所以显得很熟练。三人不一样,辛主编应该是吃过见过的,虽说没有孙小宝那么熟练,却比另外两人好多了。
李秋彤问道:“唯米老师专门练过吗?”
孙小宝一边切一边说道:“哦,没有,就是模仿电影电视来着,照葫芦画瓢。其实吧,也不用那么讲究,怎么方便怎么来。首都那些着名的西餐厅,据说还能和服务员要筷子呢!”
这姑娘眼前一亮:“那唯米老师能教教我吗?我看看我会不会,不会的话我也叫服务员上筷子!”
“这个么!”孙小宝看了看另外两人,辛雨竹微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廖义则说道:“我也不太会,正好请唯米老师示范一下。”
于是,孙小宝简单示范了一下,李秋彤和廖义开始在那儿练习。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有模有样,至少不会耽误吃东西。
辛主编看了一会儿,接过谈话的主导权,开始谈正事儿。她问孙小宝:“现在唯米老师在《东方传奇》上连载的《上海滩》似乎已经过半,不知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呢?”
孙小宝斟酌了一下,回复她:“辛主编应该注意到了,从第一部《魔都传奇之精武英雄》,到现在连载的《魔都传奇之上海滩》,这是一个系列。实际上,我的计划是三部曲。《上海滩》连载完成后,就会着手第三部的创作。”
“哦?”辛雨竹听了之后稍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她说道:“其实唯米老师可以写点儿别的,换一换思路挺好。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写一部适合咱们《大众文学周刊》连载的长篇呢?”
“贵刊啊!”孙小宝放下刀叉,擦了擦嘴,“不瞒辛主编,其实我之前考虑过的,只是能力有限,长篇方面无法满足贵刊的需求,只能作罢。偶然的灵感,就能写一写短篇,但没法保证持续供稿。”
“唯米过谦了。”辛主编举起高脚杯,和孙小宝碰了一下,浅尝一口红酒,“我看过你在《南都文艺生活报》上写的专栏,虽然不是文学作品,但我看得出来唯米老师你的思维和创意真不一般,看问题的角度更是独特。而且,张雪张主编到了那里,取得的成就业内有目共睹,我也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有唯米老师的因素。”
“过誉了,我没做什么,张主编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嘛!和我没什么关系。”孙小宝实话实说。诚然,孙小宝整王山惹出的事儿,让张雪和她的《南都文艺生活》一飞冲天。但没有孙小宝的事儿,以张雪的精明,她照样能找到别的机会。
辛雨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示意廖义开口。孙小宝知道,辛雨竹只是定调,具体内容则是这位资深的廖编辑和他谈。这样,万一有什么不妥,她可以出来圆场。至于边上这位实习生李秋彤来干什么,孙小宝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来见见世面?
廖义得令,开始给孙小宝讲解他们想和孙小宝合作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孙小宝给他们杂志社写一篇长篇小说。这小说连载时,杂志社希望孙小宝能参与运作,给杂志社出出主意。
能写的人那么多,孙小宝虽然有创意但也不算多突出,为何非得找他呢?至于出主意什么的,孙小宝更不懂。他就一写字的写手,连作家都算不上,更不是什么专业媒体人,怎么来他这里讨主意呢?
孙小宝提出这疑问之后,廖义答不上来。
辛雨竹接过话茬说,她打听过《东方传奇》成为销量奇迹的过程,这当中,孙小宝的作品起到了某种示范作用。如今,写历史上有名的武术家或者他们弟子的传奇故事的小说层出不穷,还有模仿他的短篇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作品的文笔比他还好,但他起到的开创作用才是关键。
《南都文艺生活报》爆发的背后,辛雨竹探听到一些内幕:张雪曾经透露说,虽然她是专业的,但孙小宝捅破了不少窗户纸,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新东西。比如说,标题方面就是例子。她知道写标题的原则,但孙小宝用不太专业的方法搞出的震惊体,的确刺激了该报的读者。
辛雨竹研究过这家花边小报的标题和内容,发现里面新东西不少。走夸张通俗路线的媒体多吗?很多!但走出新意的,目前也就《南都文艺生活报》一家。
说完这些后,辛雨竹请孙小宝考虑一下,等《上海滩》写完,以及手头关于音乐的事情做完,就和《大众文学周刊》展开合作。
这位主编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唯米你现在能一边给魔都那边供稿,一边还在团里搞音乐创作,证明你有同时进行两个项目的能力了,甚至还能抽空给报纸写专栏。这样的话,等音乐的事儿做完,或者魔都《东方传奇》那边连载完成,就可以接新的活儿了,不是么?”
廖义很有眼色地补充道:“唯米老师不用担心收益的问题,如果在我们这连载长篇,出版问题我们也会帮着打理,而且待遇比《精武英雄》更好!”
“容我考虑考虑,而且还得等手头的事儿完成后再说。另外,也得看团里怎么安排我的工作。毕竟,写作不是我的工作内容嘛!”孙小宝只能这么回应。
廖义说道:“嗯,那这样,有时间的话,我们想找你们团长吴淑兰同志谈一谈,不知道唯米介不介意呢?听说她还亲自帮你打理一些事务,对吧?当然了,现在她升任团长了,咱们和贵单位都是广义上的文艺线上的嘛!能合作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辛雨竹瞪了廖义一眼,用稍微重一些的语气斥责道:“老廖啊!怎么说话呢?好像咱们要用领导去压唯米老师似的!”然后转头给孙小宝道歉。
这把戏有些幼稚,不像是聪明人会做的事儿。但辛雨竹和廖义却在那儿唱着蹩脚的双簧,这么一闹,倒是让气氛轻松不少。没办法,之前辛主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有种压迫感,似乎孙小宝不答应也得答应。
找吴淑兰谈?这倒没什么。实际上,吴淑兰也不会在关键问题上为难他,用命令的口吻强迫他做事。于是,孙小宝应承下来,他表示会和自己的团长说的。只不过,现在团里比较忙,他不确定自己的领导什么时候有时间。
气氛轻松了,正事也说得差不多了,几人开始闲聊。辛雨竹这位精明的文青很有意思,即便是闲聊,也不放过任何机会鼓动孙小宝给他们供稿,另一方面也不断套孙小宝的话,想从中得到他帮助另外两家媒体的细节。
由于喝了点酒,孙小宝偶尔会吐露出一些网络时代的词儿,还会根据自己的建议,说一点对当下报刊杂志的看法。这些只言片语让辛雨竹和廖义眼里放光,只是内容太散了,不成体系,他们需要回去之后慢慢揣摩。
边上的李秋彤最奇怪,她几乎不参与讨论,却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在欣赏话剧一样。
晚上九点,这顿饭才结束。从人民商场出来后,孙小宝发现王大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这是事先说好的,因为孙小宝知道晚上要喝酒,于是让这老哥来带他回去。这年头交警管的不严,但安全起见,孙小宝可不敢酒后开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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