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走,要不……要不我们都会生气的。”
周沫芙盯着王姐,语气诚恳又略带一点威胁。
王姐低头缩着下巴,为难道,“太太,这不符合规矩吧?”
“这没啥不符合规矩。”王姐话才出口,洗完手出来的李婷云插嘴道。
说着过来扣住她的肩头推着强行将她摁在桌前。
两只手摁在她的肩头,又慢慢开口,“王姨,我从记事起,就一直是你陪在身边。”
“在我心里,也许你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我的母亲。”她这话说出来时,周沫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可女儿接下来的话,又让她觉得惭愧和无地自容,“王姨……”
她重重洗了一下鼻子,眼眶又开始发红,而王姐,低下头,一只手却抬起来,抓着李婷云的一只手。
李婷云侧头昂起,努力让眼泪憋回眼眶,继道,“记得小时候,每次我有事,母亲都会给我钱。”
“好多好多钱……”
“而你不一样。”
“记得我五六岁时,有一个叔叔跟你在街上相遇,他看到你很惊喜,他给你买了好多东西。”
“让你跟他回家见父母……”
“可你看了一旁的我一眼,说舍不得我。”
“还说跟他回去了,就再也没法照顾我了。”
“你说我很可怜,虽然看起来衣食无忧,可很少见过我真正快乐过。”
“每次见到父母都很开心,像只小鸟儿一样飞到他们身边,可他们只会推开她,又塞给她一些钱。”
“说让她自己买些想要的东西,他们还忙着……”
“你还说,如果连你也走了,我接下来的日子都不知道咋过?”
“男人见你说不动,就骂神经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
“王姨,你知道那天,我多害怕你真的答应他,跟着他走了。”
“可那晚听到你趴在被窝里哭了一宿,我又觉得自己想法很自私。”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到现在都没嫁人,都是我害的。”
李婷云说完紧紧的抱着王姨的脖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王姨摇摇头,又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语气尽是慈爱,“傻瓜,不关你的事。”
“是我自己的原因。”她说到这里时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继续道,“从小我就在父母的争吵声中长大。”
“每次母亲挨了父亲的打,都会抱着我哭着说,她为了我绝对不会离婚。”
“可天知道,我多想让母亲跟父亲离婚,这样不管我最后跟谁过,都不会看到她被打的遍体鳞伤。”
“即使他们再婚了,我最终无处可去,我也希望他们离婚。”
“可他们没有,到死都没有。”
“最后一次,他们再次打架时,母亲被父亲推倒,自己却转身走了。”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母亲被桌角磕到了脑袋,后来好了变得痴痴傻傻。”
“即使如此,嘴里还时常念叨,“桂香,我不离婚,不离婚,我不能让你没有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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