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191章 战友重逢回首往事（第1页）

第二天凌晨，东边的山梁上有一条曲曲弯弯彩色的镶边花纹，天色蒙蒙亮了!

几乎一夜没睡的叶先生有点着急，像个要去姥姥家走亲戚的孩子一样，不吃早餐穿上了衣服就要出门……铁子和玲玲好言相劝，老叶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早餐，急吼吼地要出发，到上沟，去五爷家里串门，实际也就不到二里路的地方。

清晨，天大亮了，山村里袅袅炊烟缓缓升起，朝阳开始普照山顶，映出了明亮的光晕。转瞬间，太阳好像一下子就从山顶上跳了出来，阳光的温暖顷刻铺满了整条山沟。

叶先生顺着小溪旁边的一条山路，一马当先，以一个老人所能走路速度的极限，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趔趄地走着;铁子和玲玲在他的两旁时刻注意着，防止老叶同志突然跑跳起来，又怕他不小心摔倒……是老小孩儿的调皮性格?还是另外有什么原因?铁子跟玲玲疑惑地对看了一眼，还是不明所以!一队贴身安保卫士跟在他们后面，步伐整齐地威武行进……

五奶正在家里的灶坑旁准备早饭，五爷站在院门口的空地上，若有所思地听着两只喜鹊在树上叽叽喳喳。看着晨鸟在树趟子之间飞来飞去，小狗眼馋而无望地追逐着小鸟飞翔时，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几十米外，铁子大声喊着:“五爷，叶董事长来看您来啦!”。五爷眼不花耳不聋，听到我的声音，笑眯眯地望了过来……

叶先生急走了几步，冲向前去，跟五爷面对面像是久别的情人一样互相瞅了好久!好久!

突然，叶先生伸手摸了摸五爷脸上那道长长的刀伤伤疤，激动地说:“南风大哥，真的是你!你脸上这道伤疤就是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救我留下来的……如果不是你，我的脑袋早就被那个倭寇少佐一刀劈开了!”，五爷也是激动得满脸的白胡子都在颤抖，流着泪说:“你是小叶子!我的小兄弟，我的并肩战斗的老战友，在当年，你可是我的革命领路人啊……没想到，老天开眼啦，今生今世，咱们老哥俩还能再见上一面!”。

五奶出来了，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的老头子今天怎么这么人来疯，跟另外一个白毛老头子拥抱在一起，双双哭成了泪人……

在五爷家的的土炕上，叶先生和五爷盘着腿儿对坐在小炕桌两旁，大口吃着豆油千层饼，喝着小米粥，还有就着咸萝卜条……

五爷泪珠还挂在眼袋上，亲热地说:“小叶子，这可是你当年过年过节的时候，一直是最爱吃的一口……”;叶先生说:“是啊，我最吃你烙的千层饼，你劲大!面和得硬，饼檊得薄……”。

铁子和玲玲还有五奶站在地上看着这老哥俩哽咽着唠着嗑，随时伺候着他们……其他的安保卫士集体安静地站在门外，行注目礼!

早餐后，五爷还能领着叶先生在周围的小河旁，山林里，悠闲地逛了一小圈。

五爷指点着山水，叶先生频频点头……两位老人再次齐声感叹，老天有眼，这辈子他们还能再见上这么一面!

这下好了!玲玲赖在铁子家不走了，老叶同志也赖在铁子他们家不走了……

幸亏，家里还有那么多腌咸的野猪肉，冰柜里也是塞满了新鲜的野猪肉。安保卫士排带来了大批的给养，卫士们轮流帮厨，还有邻居的妇女们也轮流来当志愿者，这样，大家庭里天天都有好吃的，好喝的!

铁子和玲玲就坐在两个老人的旁边，听两位老人家谈天说地，谈话中间玲玲经常溜号跑去找她干妈腻腻歪歪去，这娘俩习惯了整天黏在了一起……铁子父亲依旧整天躲在房间里帮村里人义务修理手机，不跟任何人交流;红线领着儿子在周围的山麓挖野菜，采蘑菇……乐不思蜀!

而铁子一直陪着师父五爷和叶先生，听他们回忆抗战时期，哥两个并肩作战时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故事。

五爷有记忆以来，就不知道自己几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地主家里一群老小都一直叫他狗剩子……庙里救了他性命的老和尚给他起了个法号叫妙文，希望他能文静一些，少一些凶狠戾气!年龄就随一个跟他个头一样高的小和尚一起算起，1914年当年他们都算是十四岁……

其实，我一直怀疑五爷的实际年龄要小好几岁!在庙里，大家都称呼他叫做妙文师弟。

小和尚妙文每天砍柴挑水做饭打扫卫生，勤快得很!这个时期的小和尚妙文是一个非常快乐的英俊少年!

虽然妙文剃着光头，但是也毫不掩盖他的帅气；秃头就是有这样的效果，它会使俊美的人更加俊美，也会使丑陋的人更加丑陋……

他像小时候一样，经常跑到周围的山上，下好捕猎套子，挖好陷阱，捕捉动物，然后在山上偷偷摸摸烧火烤熟吃光，回到庙里不声不响，瞒过了所有的和尚……所以，时光慢慢地一去不回头，妙文要比别的和尚强壮很多!

没有地主家的虐待，没有寒冷和饥饿，没有扛大活干到筋疲力竭，更没有打骂……只有几个同龄的小和尚一起玩儿耍，妙文开开心心过了两年幸福的少年时光，在地主家形成的心理障碍和狠戾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通过跟着别的和尚师傅诵读庙里的经文，妙文也认识了很多汉字，大地就是他的作业本，树枝就是他的铅笔，妙文至少有了高级小学的文字水平。

对出家生活很满足的妙文，还是因为尘缘未了，十六岁那年走出了庙门……

1916年冬天，又是一年大雪封山的季节，虽然和尚们开始每天扫雪，从山门一直扫到山下的官道旁，可在大年初一和正月十五前，平常来上香布施的善男信女还是都缩在家中猫冬，懒得出门上山礼佛。

除了极少数法力高深的师傅在闭关以外，大部分和尚们冬天也是要吃饭的，所以和尚们就轮流下山买粮食或者化缘讨口吃的;妙文也是在这个化缘的队伍当中。

妙文一路化缘，一路拣一些河边的不大不小的鹅卵石放到香袋中，然后拐弯冲到大雪漫漫的林海雪原中，操起鹅卵石，打山鸡……

小时候放牛的时候，他经常用土坷垃远击那些调皮的黄牛，所以，用鹅卵石打山鸡，总是有好运的时候!

两只山鸡，就能让妙文饱餐一大顿!

这天，快到中午了，已经化缘了十几斤玉米和小米的妙文在树林里发现了一群山鸡，牠们正在雪层比较单薄的地方找草籽填饱肚子;妙文一点一点地向前靠近，在更接近山鸡群的地方，妙文趴在了雪地上，手脚并用，开始进行了缓慢的匍匐前进……

妙文左手先用一个雪团向地面上的野鸡群中间抛过去，待野鸡群一下子炸群了，飞起来离地面两米左右的时候，野鸡群在半空中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妙文猛地站起来，右手早就准备好的的几粒鹅卵石，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呼啸着射向了那群野鸡……

妙文的注意力在野鸡群上，根本没有注意还有十几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正躲在树林子后面静静地欣赏他的绝活表演;

今天收获不小!妙文把三只肥大的野鸡烤熟了，又撒了一层碾碎了的咸盐粒儿，烤鸡的香味顺风能冲出去七八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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