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表现的像个正常的高三学生,回到正轨的生活,好似遗忘了有那么一个像是他小尾巴一样,时而帅气随性、时而可爱粘人的女孩子。
夜晚,他偷偷潜出家门,冒着风险爬上医院的高楼,只为了看看女孩恬静或痛楚的睡颜。
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既兑现了跟焉然父亲的承诺,又守住了心中的渴望。
却在爬了大半个月的墙壁之后的某晚,看到了坐在床上看书的焉然。
乾晨完全没想到焉然醒着,加之晚上下了小雨,受惊之下脚下打滑,险些翻下窗去,亏得及时抓住了窗棱,才稳住了身子,却已经躲无可躲。
对于他的到来,焉然只小声说了一句:“你今晚来晚了!”
乾晨这才知道,原本他每晚的出现,焉然都是知道的!
乾晨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心情非常复杂!
他以为,焉然不会再想见到他!
可焉然不仅默许了他每晚的探视,还帮他打了掩护。
乾晨羞愧又惊喜。
从那晚开始,乾晨不用爬窗了,他用尽各种方法躲开医院值班的护士,潜进焉然的病房,只是单纯的陪在她的床边,有时候为她带一本新出的科幻小说,有时候脸红的送一朵路边花店里的玫瑰……
直到前几天,焉然才第二次开口。
她说:“明天你就不要来了吧!”
乾晨在听到这话的一刹那,只觉得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刚开始他以为焉然是要与他彻底说清楚,断了他的念想,后来才知,是她要出国了!
在她身体日渐康复的这几天,出国已经被提上了行程,而且按照焉然父亲一贯的雷厉风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知道不是焉然讨厌自己之后,乾晨对这个事实难以接受。
他心知自己没有立场反抗,一连好几天都没出现在焉然的病房。
后来实在忍不住,还是去了。
仅仅是几天不见,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些气色的焉然,好似又灰败了下去,整个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乾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焉然的心情。
如果可以替换,他情愿帮焉然承受所有。
那晚他去的时候,焉然已经睡着了,他静静的坐在焉然的病床前,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生怕少看一眼,以后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天快亮的时候,焉然忽然睁开了眼睛,就好似梦魇一般的,抓住他的手,可眼神里一片清明:“乾晨,带我走——”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乾晨瞬间复活了,他头一回觉得胸腔里有热水在滚烫,几乎毫无迟疑的,他点头:“好!”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回忆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心理历程,乾晨发现,他竟然忽略了,什么才是对焉然最好的!
在崔浩提醒他之前,他都是自大且自以为是的认为,只有他跟焉然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对焉然而言,真的是这样么?他现在做的决定,真的是为了焉然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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