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8 第八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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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6陵有些哽咽着用力拍了拍文照的肩膀，“这位是刘公……”

文照立即迈上前一步将瘫软在地的刘毓搀扶起，“见过刘公。”眼见这老登眼神闪烁、张口欲言，为防止他厚颜无耻地提出让自己也带上他逃跑让老师为难，文照随口敷衍道：“刘公勿忧，我等出前听闻郡守已向代县增援，此刻援兵将至，北戎人再顾不得此处，刘公只需谨守不出，定能保全家人！”

她故意加重了“家人”二字，刘毓扭头看见自己老妻和其怀中的柔弱幼子，终究舍不下他们。他重叹一声，对6陵拱手道：“此刻大难临头，我不欲独自逃生。但6兄弟子历经艰险前来搭救，6兄不应辜负其一片赤诚，还请6兄先行！”

6陵无奈长叹，同刘毓拱手道别后，便随文照偷偷离去。

文照一边搀扶着6陵向外走，一边飞快地解释：“老师，我等是扮作北戎人的样子才顺利至此，只能委屈老师假作被我们一路押解，等出了城便好了。”

6陵点点头，“老夫省得的，待会儿你们不必顾忌我，若遇危难，自保为上。”

文照正想再说什么，却见不远处两队北戎人正向他们迎面走来，所有人顿时紧绷住身体。

那两队北戎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领头那人目光落在6陵身上，蹙起了眉，张嘴叽里咕噜冒出一通北戎话。

所幸这几年来文成飞被文照按头学习外语，北戎话已突飞猛进，他只是微微一顿，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用北戎话回答：“这老头儿是谁我们也不认识，只是领吩咐让我们带着去见他。”

那领头人仍旧狐疑，“是哪个领的命令？”

文成飞后背沁出了冷汗，他哪儿认识什么北戎人的领？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不耐烦地道：“关你什么事？领的命令，你也敢违抗？”随即一把推开那领头人，强行就走。

那领头人被人当着众多手下的面下了脸，顿时恼怒，不肯罢休，正想追上来，却忽然听见城外忽而人声大噪，马蹄如雷——难道是汉人的援兵趁夜偷袭？

他再顾不得此间龃龉，丢下文照等人就带着两队人马匆匆往城外去了。

众人眼见北戎人远去，顿时松了口气。文照说：“事不宜迟，咱们离去！”

北戎人只当雁门郡援兵来袭，匆忙应对，代县城内乱成一团，倒便宜了文照他们，一路快跑至那破损城墙处，眼见左右无人注意此地，迅翻越，遁入代县城外大山中。

山中，文氏团队的小弟们正在驱策马匹来回奔驰，奋力击鼓鸣金，另有上百人手持简易的木制喇叭高声呼喝。明明只有三百余人，却硬生生造出了三千人的动静。

文照翻入山中，吹了两短一长三声口哨，不消片刻，文良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大兄！6公可救出来？”

文成飞瞥见他手中的大喇叭，笑道：“我还说那帮酒囊饭袋郡兵怎会如此迅赶到，原来是你们布置的疑兵。”

文良道：“谨遵大兄的的吩咐，你们那儿信号烟一放，我们这头就动手了。”

文照对6陵解释道：“我们往日人手不足，为震慑对手，布置疑兵早已是用老了的手段。来代县之前我看了舆图，见县城三面环山，便命人带上所需装备，没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场。”她又对文良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老师，6公。”

文良、文成飞等人均躬身行礼，“见过6公。”

“免礼，免礼，此番真是多谢你们了。”6陵转头，欣慰且欣赏地看着文照，“竟不知你还通兵法。”

文照笑了一下，“学生哪里懂兵法，不过是往日群架打得多了，也悟出一点诡计。”她对文良、文成飞等人说：“既已得手，咱们即刻撤离！”

未免半途被北戎人追上，文照一行人连夜翻山逃跑。有段山路陡峭难行，6陵只得下马徒步，可他终究年迈体弱，夜行山路早已体力不支，气喘吁吁。文照见了，毫不犹豫背起6陵便走。等回到原平县附近，遥遥望见漆黑的城墙时，文照早已浑身湿透，额成缕，不住地往下滴水。

文照抹了把汗，一面庆幸多年来自己锻炼不辍，一面又感叹此番着实运气不错。她抬头，瞧见东方启明星正高悬，熠熠生辉，于昏暗夜色中拂起一丝光辉。她便笑道：“老师，你看，天要亮了。”

“是啊，天都快要亮了。”6陵叹道，他忽然问：“阿照，你可有表字？”

文照摇摇头，“学生未曾取字。”

6陵道：“那为师替你来取，便叫，长明，如何？”

文照心中一动，转头去看6陵，见他面带微笑、眸光温和。她忽而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心脏难以抑制地砰砰乱跳起来，只恨现在背着6陵不能立时跪下磕头拜师，万千情绪于胸腔汹涌澎湃，最终汇聚成一句话，“学生觉得，长明，甚好。”

·

回到雁门郡后，6陵先是催促郡守立即出兵解了代县之困，救下了刘毓一家。然后便正式宣布收原平文氏子弟文照为自己的关门弟子。

文照转正后，6陵才终于开始对其进行系统的教育，除各大先贤著作外，文照还需学习兵法、音乐、书法和算数等等。

文照这才知道，大宁朝对优秀臣子的要求并非文臣武将各司其职，而是“出将入相”，能成为顶尖权臣的必定是上马能战、下马能治，全方面展的六边形战士。如6陵这般看似文弱的名士，其实年轻时也是纵横江东的一员猛将。

因而6陵同文照讲起兵法头头是道，从兵法的理论学习讲到具体如何带兵，一点一滴都出自他的实战经验，例如带上万乃至十万士兵出征，在哪儿取水、在哪儿如厕、在哪儿生火做饭、在哪儿安营扎寨等等，听得文照一愣一愣的。她原以为自己对兵法有几分浅薄的认知，跟着6陵学了几天后，她就意识到带着正规兵团上前线作战，跟自己带小弟在街头斗殴完全是天差地别。

于是文照迅收敛了自己身为现代人的那点子自傲，沉下心跟在6陵屁股后头汲取专业知识，记了几大筐笔记，并隔几日就带着箩筐回一趟原平县，给文良、文成飞等小弟们也开设相关专业课程。

如此春去秋来又两年，等到了第三年时，6陵觉得文照已经可以试着带兵出征了。恰好此时北戎再度来袭，6陵向郡守提议，派文照领兵拒敌。

打北戎反击战是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打输了必然要吃瓜落，打赢了则是理所应当，没人愿意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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