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只听得“哗哗哗”的水流之声。
“无痕天丝?眼前这位莫非是?”一个宛如黄鹂般婉转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我们几人如梦初醒般才发现大殿内残枝败叶早已一片狼藉,一脸茫然不知所为何事。
“郡主,见笑了?”迟暮寒螀说着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接着道,“不知郡主你力邀我们至此所谓何事?”
“郡主?力邀?哈哈哈!”很难想像这么动听清脆的声音居然是从耄耋老人嘴里发出来的,听上去又非是涸辙翁的母亲。“那她是谁呢?难不成是琉璃郡·郡主”我看着那位笑得摇摇欲坠的老媪瞠目结舌。
“哦?那恕在下冒昧,请问郡主可在府上?如若不在,那我们就先告辞不便再叨扰!”迟暮寒螀转过身淡淡说道径直朝我们走来,就在他转身之际,那老媪诡异一笑突然纵身跃起,一道强风压来,鼻息之间,我们已在戏台之上,紧接着,银光一闪,我们又弹回至门边,电光火石间来回数次后,他们方才住手。
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独具风韵;时而凄美,时而欢快,时而如鲲鹏低声长鸣,时而如雄狮振聋发聩;戏台上的两个人嘴角带笑相互看着。
迟暮寒螀抬手拍了拍,从身上弹下厚厚一层黑沫子淡淡道,“沥夭夫人,神法了得呵。”
“过奖,过奖,苍颜灵主神法也了得呀。”老媪优雅地捋了捋本不凌乱的苍苍白发,在我们的注目中变得乌黑油亮如锦缎,发髻上随意插着一朵花娇艳嫣红,让灰白的皮肤显得神采奕奕,眉眼盈盈处又近似与涸辙翁的母亲。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几许,比那妇人年轻,五官更加妩媚,唇红齿白,一袭嫣红华衣裹住妙曼身姿,柔柔弱弱如风拂杨柳袅袅婷婷。
她冲着迟暮寒螀嫣然一笑,上前几步,只听,“哎哟”一声,人已入怀,我翻了个大白眼。
她慵懒地伏在迟暮寒螀胸口,用指尖挑起他一缕银发闻了闻。
“沥夭夫人?啊~~~~许久未曾听到的称呼,我都快忘记了,多谢苍颜灵主有心,还替我记着,你想走呀,那恐怕是不行哦,你们可是我们郡主力邀的贵客,连面都不见这好像不妥当吧,喏,她还在下面嬉戏不愿上来呢。你愿随我前去迎请么?”她低喃细语含情脉脉。
“那就烦请夫人前面带路!”迟暮寒螀顺势搂着她的a4小腰,竟然满口应允。
吓得我一口气没上来,大声道:“喂~~~~苍郁,不可前去,不可啊~~~”他们直接无视我,腻歪着从我眼前飘过最终双双消失在井口之中,“傻吗?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不知水之深浅就如此果断,送死吗?活腻了?”我困在银茧内焦急地走来走去,一抬头,“唉,你们,你们怎么不帮着我拦着点呀,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们谁也出不去呀”说话间,我瞥到猆木耐人寻味的表情消失即纵。
“姑娘,你不必过多担忧,苍颜灵主自有妙算,定能完胜归来,我们就在此安心的等着。”孤驰烟脸色死灰有气无力地斜靠在猆木身上,好像每一口的喘息都在消耗他所有的力气。
我看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盯着井口盘膝而坐,自他们下去之后,井内变得出奇的安静,连水泡都不冒,坐了一会我又站了起来,推推几近透明的银茧却安如磐石纹丝不动。
耳边充斥着剧烈的咳嗽声,更是搅得我心神不宁,我刚蹲下身,孤驰烟一张嘴喷出一口黄色液体落地便成沙,我这才看到大红地毯上满是金色的细沙,心里已知八九。
“姑娘,你不,不必担忧。”孤驰烟见我靠近,吃力地想坐直身子,我轻轻按住,伸手盖住那道刺眼的金光,看到他死灰的脸上浮起一层细沙,一摸悉数掉落,又顺势在他身上擦了擦说道:“孤公子,你怎会被刹魔箭所击中的呢?这是出自谁的神器魔箭,竟如此阴毒。”我张望着井口随口问道,他们并没有应答,而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遮掩过去。
“那刹魔箭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么?你就这样活活地被折磨至死么?”我回头看着孤驰烟,忽略了前一个问题。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这世间能克制刹魔箭的除了曌灵帝外还有尘缘宿引·列宿的神隐斩·末伏方能破解。”猆木娓娓道来。
“嗯,有破解总还是有希望的!”我又转向井口漫不经心地点头称是,“尘缘宿引·列宿,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回过神来,“尘缘宿引·列宿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猆木说的尘缘宿引·列宿和我这个尘缘宿引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有些妖兽喊我是尘缘宿引,而绝大多数的却叫我活死人?这又是为什么呢?我是谁?还是叶南飞吗?”我看着前方眼神迷离,“等等,猆木说的神隐斩会不会是”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三个字,哪里,到底是在哪里,到嘴边又出来”
“姑娘,姑娘?你看,你快看”孤驰烟兴奋地边咳边指着前方。
果然,井口又开始冒出汩汩水流,心一下子拎了起来,一个脑袋从水花中探了出来,“苍郁,苍郁!”我紧张地念叨,真想一掌拍碎这层银茧冲过去。
不多时,沥夭夫人如蜻蜓点水从井口中轻轻跃到戏台上,袅袅婷婷地向我们走来,她容光焕发如同她发髻上那朵娇艳的花,我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迟暮寒螀从井口出来,忙问道:“苍颜灵主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上来?”
“他呀?”沥夭夫人娇羞一指井口,“你的苍颜灵主此刻正与我们郡主情投意合,伉俪情深着呢哪舍得出来哟。”她绕着我们走了一圈,对着透明的空气看了许久,像自言自语又像对我们说,“本夫人不如把结界打开,让上面的贵客下来也一起热闹热闹?毕竟是郡主的大喜事嘛。”
一腔怒火已从胸口熊熊燃起,我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轻轻说道。
“你们把苍颜灵主怎么了?”她看着我,朝着我的鼻尖伸出了玉指,然而却被我眼前的空气挡住,她笑了笑缩回了手,“无痕天丝真是了得,看得见,触不到,哎呀~~~更吃不到喽。”
“你说呀,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们要怎样做才能把苍颜灵主放出来?”我愤怒地拍打着。
“哈哈哈,活死人,你别急呀,跟我说说,你把的宝贝疙瘩藏哪里了?”她笑得如此的瘆人。
“宝贝疙瘩?什么东西?”我不解,“哦,你说得不会是涸辙翁那位大叔吧!”我试探性地问道,她笑得更瘆人,脸色一变居然人消失不见,吓得我一哆嗦,“哗哗哗”空荡荡地大殿内只闻得湍湍流水之声,正欲寻找,笑声从身后传来。一阵芬香过后,无数花瓣从四面八方涌来,刹那间就把我们包裹其内,门一响,只觉得身子一轻,还没来得及反应,如球一般被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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