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岛上,苏天鹤正被神奇岛主的一番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前辈,何出此言?”苏天鹤道,“难道前辈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非也。苏天鹤,你猜得没错,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你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哪里,到底有多大。”
“什么意思?晚辈越听越糊涂了。”
神奇岛主咳了几声,叹道:“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你便知道了。”
苏天鹤跟着神奇岛主,一路上山,终于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前辈的家?”
没错,眼前的平房,正是神奇岛主的住所,也是当年他不小心放出全唐妖异的地方。
神奇岛主带他走了进去,满屋子的画作整齐地收集在各自的位置,虽是白天,但是屋里有如黑夜,窗户被做了隔光处理。神奇岛主径直推开了卧房的门,门里的景象,令苏天鹤彻底傻在当场,大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黑漆漆的屋子里,成百上千的日月星辰,正绕着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地,不停地公转。
“这是……前辈模拟出的这个世界吗?”
“不。”神奇岛主道,“天鹤,你听说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铁老先生讲过,说的是庄子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可是醒来后,又怀疑是蝴蝶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人。”
“是的。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到底是谁在梦谁,哪里才是真实。可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苏天鹤开始跟不上神奇岛主的思路了。
“会不会,庄周梦蝶的世界,和蝶梦庄周的世界,都是真实的。两个世界同时存在?”
苏天鹤依然在回味神奇岛主的这种开天辟地的说法。自夏以来,无数先哲极言天地之广,宇宙之盛,但从未有过天地之外还有天地的言论。庄周梦蝶,也不过是庄子想要说明“物化”这个道理的小故事而已。
但这些日子他所经历的,动不动就进入了梦境、进入了循环、进入了幻象,比之梦蝶论,要更加无法理解。所以他接受起这样的新思想,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
“天鹤,实话告诉你了吧。你所看见的眼前这个星盘,其实就是我以通天之术造出来的另一片大地。”
“你……你是说,那个世界,是你造出来的?”苏天鹤震惊得无以名状。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幸和造物主站在一起。
“是的。其实在仙家看来,孕育出一个宇宙、一方大陆,就和种下一粒种子一样简单。在我三十岁那年,仙术大成。可惜现实世界并无太多施展的空间。我厌倦了这个世界的庸常与无趣,所以想要造成一个有血有肉,有仙有妖的另一个世界。如你所见,我成功了,这个世界几乎是现实世界的原样重现,只不过我在其天地间加入了妖气,冲淡了正气,所以到处是妖魔鬼怪,万物皆可成精成灵。我在其中有如救世主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伐果断,接受万民敬仰。后来,我觉得不够过瘾,于是造出了一个终极形态的妖祖,让她自己随机制造出更强大的妖异来。”
“你就不怕……会被反噬吗?”
“是我欠考虑了。”神奇岛主道,“这个妖祖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大地生态的平衡,人间有如炼狱,百姓苦不堪言。为此,我将佛法、道法同时提升了一大截,并以天地灵气,结成一石胎,令其孕育成神猴,和大唐的护国法师玄奘一道,一路降妖伏魔,直到天竺。”
“玄奘西天取经,原来是你安排的?”苏天鹤大惊道。
“是的,他那一路所降伏的妖魔,都被我装进了我的乾坤宝鉴之中。可惜那些妖魔煞气太重,再加上你阴差阳错擦拭了宝鉴,所以又被将它们尽数放了出来。”
苏天鹤脸上一红,原来开元初年的天下大乱,罪魁祸首真的是自己。
“我也曾试图和他们搏斗厮杀,可惜势单力薄,运数未至,只能任由那妖祖将我赶了出来。如今,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进入自己所创造的世界。”
“那这样看来,我是回不去了?”
“不!你不同!”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是一个变数。”
苏天鹤越听越糊涂:“我是变数?”
“不论在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你都是天地之间的变数。无论邪气还是正气过盛,你都是能将阴阳重新调和的那个人。”
不知怎的,苏天鹤又想到了在栖霞山时灰袋和尚所说的那八个字:调和龙虎,捉坎填离。
“既然我是变数,那我的法力上限,一定很厉害吧?”苏天鹤喜道。
“当然。”神奇岛主点点头,“你体内潜藏的能量,即便妖祖、人皇、天父、地母联手,也压不住万分之一。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原来我这么厉害吗?太好了!”苏天鹤正要跳起来庆祝,便见神奇岛主忽然面色阴沉下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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