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安没有理会蔺霁的吐槽,他在两人上上下下都沐浴到消毒剂的美好后才拉开了口罩。
“你好,我是羿安,你就是曲南梧吧,蔺霁刚刚跟我说过了,先跟我去处理一下你这身吧,久了那些布料会粘在伤口上,我刚刚给你用过消毒剂了,那里面有软化成分,你直接换就行。”
羿安对着曲南梧温柔地笑了笑,蔺霁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刚张口想说什么就被羿安瞪了一眼。
“你也去给我换身衣服,浑身脏兮兮的,哪有一点第一支队队长的样子,要是组长被你带坏了,小心我给你下药,让你当众跳钢管舞。”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带坏你家符宥组长的,他乖着呢,出去出任务都得隔十分钟跟你报备一次。”
羿安忽略了蔺霁后面那些话,他只是照例对蔺霁的粗线条威胁了一番,然后就对着曲南梧伸出了手,“我拉着你走吧,你现在应该快脱力了吧?”
“谢谢”,曲南梧没有拒绝,他的确要撑不住了,羿安手上戴着白手套,握上曲南梧的手时,曲南梧还能看见手套上沾上了一些血污。
“没事,我的洁癖一般只针对蔺霁和秦昭,对病人,我还是很有医德的。”
羿安余光瞥见曲南梧一直盯着他的手套看,觉得对方可能是把蔺霁那句洁癖听进去了,他就随口安慰了两句,没压声音,蔺霁跟在两人后面听了个正着。
“安大主任,您老人家好歹也挑个我不在的时候再编排我吧?”
“我和那些伪君子可不一样,干不出背后说人坏话这么没品的事。”
蔺霁耸了耸肩,在拐角处朝两人挥了挥手就走了另一条路,他已经习惯羿安的说话方式了,十句话里有十一句都是在怼人,以前他还觉得羿安性格差,私下里找过符宥好几次,质疑他谈恋爱的眼光,结果后面发现羿安从来都只说真心话,那些在他们看来的怼人的话语,在羿安看来只是正常交流而已。
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尤其是在了解羿安的能力之后,他们对羿安的认可度很高,蔺霁也没了刚开始的排斥。
蔺霁一离开,曲南梧就感受到羿安猛然平缓下去的情绪,如果刚刚蔺霁在的时候羿安还有一些情绪起伏的话,那么现在,曲南梧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平静。
不是平和,而是收回了所有外放的情绪触角,将其团成了一团,除了他认可的人以外,谁都打不开。
“到了,里面有衣服,你去换一下吧,要是发现脱不下来也不要硬扯,叫我一声就行,我给你想办法。”
羿安给曲南梧撑着门,等看着曲南梧进去洗了手拿了衣服才关上门,转过身来对着墙壁开始发呆。
[滴滴!]
羿安低头看着手里的通讯仪,随意扫了两眼,半晌,他翻了个白眼。
“啧,麻烦。”
曲南梧把身上这身已经看不出样子的作战服脱了下来,换上了手里那套病号服,羿安没骗他,刚刚喷的那些消毒剂真的让原本沾在他伤口上的那些衣服掉了下来,曲南梧没感受到什么痛意。
他把那身作战服扔到了垃圾桶,一开始他还在担心蔺霁他们会不会因为他的衣服起疑心,不过没想到这条时间线里的作战服和之前不一样,再加上外面已经被血和灰尘弄得脏的不成样子了,曲南梧也就不用去编理由。
“咚咚咚”
均匀的三声敲门声响起,曲南梧听到羿安在外面喊自己,他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走过去拉开了门。
“你太久没说话,我以为你晕了”,羿安解释了一下自己敲门的理由,他的语调平缓,让人很容易就能平静下来,曲南梧不知道羿安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平时就这样,毕竟他对羿安的了解只有短短几个小时,而且大多数时间还在针锋相对,实在没什么能加深了解的机会。
“衣服看起来挺合适的,先跟我去治疗室吧,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之后我再给你开药,放心,账单算在蔺霁头上。”
羿安很贴心地放慢了脚步,他偶尔还会偏头看曲南梧有没有跟上,再随意开启一个话题,从语言到行动都透露着身为医生的温柔。
曲南梧跟在羿安后面,他大脑里原本剧烈的疼痛也在羿安的话语中渐渐缓和下来。
“进来吧,你站到那个台子上,先给你来个全身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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