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收了钱,回到药谷,洗漱完毕,来到大殿准备祭炉。黄长老的药炉相当珍贵,是九云紫铜打造,每天晚上都要用上等的乌木炭祭炉,第二天才能正常开炉炼丹。
这段时间,他也没白在这里干活,从灵儿那里学到不少关于炼丹周边的知识。比如药炉的种类,材质,以及丹药成分等,这些都是对丹谱的补充。
正要动手时,黄长老进来了,她总是冷若冰爽,但永远都那么美。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施施然仿若画中仙子。
接着灵儿、阿星都进来,似乎有什么事要宣布。黄长老见人都到齐,便道:“你们三个都过来。”
虽然秦升只不过是个工读弟子,但黄长老在传授技艺的时候,对他并无歧视。三个人走上前,师徒四个围成一圈坐在大殿内,那黄长老从袖里掏出一个木匣子。
“丹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然要看你怎么走,走得对了,可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你们平时都在做一些基础训练,很少有机会见识别人的成果。”黄长老道。
“我们只要见识师傅的丹药就好了,这世上还会有人比师傅更厉害吗。”灵儿这可不是拍马屁,她心目中,师傅就是最强大的炼丹师。
黄长老面色严肃:“炼丹师最忌坐井观天,自我为中心,这世上总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比如天赋。灵儿,打开这盒子。”
灵儿被教训,也只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将木盒子打开,顿时一股香气弥散开来。盒子里原来是三粒固元丹,药香扑鼻,色泽晶莹,成色极好,少说也是精品品质。
“哦,固元丹,精品级别的。”阿星看了一眼,随口道。
“不错。”黄长老点头,“对于我们来说,炼制一枚精品级别的丹药,并不算太难,难的是,一直炼制精品。”
“这怎么可能?”阿星一本正经地摇头,“就算辅佐乌木炭,用红铜炉,也未必能够每一次都出炉精品。”
“是呀师傅,精神力量的作用非常大,如果每一次开炉,都不能精准控制火候的话,就算是用再好的工具,也是白搭吧。”灵儿道,“所以师傅您拿的这个,很可能是那个炼丹师数次偶然炼出,拼凑在一起的。”
黄长老面色难看,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其实在秦升看来,这两姐弟已经相当厉害,这么小的年纪,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尤其是阿星,简直是一个炼丹活百科。
“你们仔细看,秦升,你也要看。”黄长老道,“这三枚丹药,无论是从表面纹理,还是从药香成分,简直是一模一样。阿星,这意味着什么?”
“它们出自同一药炉,同一时间。”阿星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灵儿也点头:“不错,一炉出三粒精品,此人确实不俗。”
“对。”黄长老道,“我今天让你们来观察它,就是体会炼丹人当时的心境。炼丹,心境也很重要。秦升,我让你仔细看,你干嘛呢?”
黄长老愠怒,自从上一次,她意外地发现秦升精神力之异常雄厚之后,便对其生出爱才之心,不忍废掉他的修为。为此,她到现在还跟欧阳家族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她的三个弟子,阿星擅长分析、记忆气味、观察纹理,由于体质的关系,他无法在修炼或者炼丹上走得太远,但这不妨碍他将来成为一位大师。遥想当年,炼丹鼻祖丹皇李麒麟不就是如此么?
灵儿擅长实操,这古怪精灵,脾气也坏的小丫头,最得黄长老喜爱。这大殿内的每一样工具,她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操作。天赋异禀,让她做任何事都手到擒来,这不,刚突破成为中阶炼丹师,马上又要进入元武境三层。双修最恼火,可她却应付自如。
秦升就不说了,这家伙精神力变态的强大,但刚入门,不好评价。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个孩子都比较傲气。这一次黄长老无意间在宗坊发现这几粒丹药,非常吃惊,便拿回来,正好教训弟子。
“额。”秦升听到长老责骂,有些委屈了,对那一盒丹药,他基本没有任何心思去观察,自己做的,有什么好看的?这样成色的丹药,他随时随地都能开炉炼出来。
当然,这话可不能跟黄长老面前说出来,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赚麻烦。
“你入门最晚,底子最差,还不好好学习?”黄长老怒,“若是这样,我干嘛还要拼死护着你?”
“弟子知错了。”秦升假模假样的认错。
“你来给我分析,为什么这人炼丹,出品会这么稳!若是分析不出,今晚就去把整片药田的草都给我除了。”黄长老道。
其实她这等于给秦升出了一个难题,分析丹药,别看不是实操,反而是炼丹师中最难,也是贯穿整个炼丹生涯的一项功课。你必须随时随地保持清醒,保持知识的先进性,并且要学习别人长处。这功夫,没个三五年入门,是学不来的。
秦升假装瞄了一眼丹药,随口道:“其实正如黄师傅您所说,炼丹的时候心境最重要。我想这位炼丹师,在炼制丹药的时候,一门心思扑在药上,对外界完全封闭,不受干扰。所以他才能精准控制,平均分配火候。”
“还有工具,我看这家伙一定有非常强大的工具。”灵儿补充,阿星也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秦升摇头:“也就是个破铁炉子而已吧,炭也是最普通的木炭。”
“你胡说!”灵儿指着他鼻子斥责,“没有证据,不许乱猜测。”
阿星对秦升非常崇拜,此时尽管不赞同,却也不表态。
秦升心里偷笑,暗道:“胡乱猜测的,恐怕是你吧,灵儿。”他当然不会说出口,否则又会引来不知多少麻烦。
黄长老盯着他,片刻后,摆手制止灵儿:“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不想说,其实秦升说的全中,她的看法跟秦升出奇的一致。
要是过个三五年,秦升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丝毫不会觉得惊讶。这孩子天赋异禀,又肯吃苦努力,将来必定大有作为。但现在不能,他可连门都没入呢。每天就靠着画画、祭炉,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正因如此,她才惊讶,对秦升来历更是疑虑重重。此子若非隐藏机身的内行高手,便是个相当妖孽的天才,自己更是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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