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回到府中后,还没到院子,便大声叫道,“段小楼,段小楼!”
段小楼被她急切地声音吓了一跳,赶忙从屋子里跑出来,只见秋水面色惨白,陆璟的红衣披风上隐约有暗色,他心头一跳,赶忙跟着她向屋内跑去。
等陆璟将披风解下来后,只见秋水雪白的襦裙上满是斑斑血色,陆璟知道这鞭子抽人疼得厉害,但是等见着这伤口,才知道这侧妃心思到底多么毒辣,若是抽到脸上或者眼睛,怕不是眼睛多要瞎一只了,想到这里,陆璟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段小楼先给秋水看了看伤口后,安慰道:“无碍,等会煎副药,再抹上膏药便无事了,只不过这倒刺深的很,我怕是肉长好了也难免留疤。”
红豆闻言,只握着秋水的手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伤的这样狠。”秋水却是强忍着疼痛看向陆璟和红豆,“你看,段先生这不是说没事么?莫要再哭了。”
陆璟有些懵,但在听见段小楼的话后,想起容与给的伤药,便从袖口里掏了出来,递给段小楼道:“你看看这个药,敷上去会不会好些?”
段小楼将瓶子拿了过来,打开后见着药眼睛亮了亮,随后又放入鼻下闻了闻,高兴道:“这药好,用的是珍贵的草材,有止痛祛疤的作用,若是用完,想来疤痕也不会留了。”
说完便递给了红豆,示意她给秋水涂药,红豆赶忙接了过来,陆璟便先和段小楼走了出去,剩红豆一人给秋水敷药。
待出了房间后,陆璟还是没有说话,她觉得此刻的心有些烦躁,段小楼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问道:“怎么今日好好出一趟门,秋水便伤成这样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出来,陆璟只觉得心情冒火,她咬着牙道:“是莫多的侧妃,原是想找我的不快,却没想到让秋水遭了罪。”
“那可要一报还一报?”
陆璟听了他的话,笑了笑,只是眼中却没有笑意,慢慢道:“自然是要的。”
段小楼道:“那我随你一同去?”
陆璟淡淡道:“不急,过几日便是狩猎了、”说罢,她叹了一口气,“皇家将最近一片山上的居民都赶走了,现下将那里圈出来做了园子,又放了许多猛禽异兽进去,想来是个不错的地。”
段小楼听了她的话,带着冷意,忍不住看了陆璟一眼,只见她依旧神色淡淡,于是没说话,不过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陆璟递给他的那个药瓶,又问道:“今日这瓶药是凌奴给你的么?”
“不是。”陆璟摇了摇头,“是容与给的。”
“容与是大宁的镇宁王百里珏,而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宁小六是大宁的六殿下百里鸿。”
这个名字段小楼听过很多次,在她刚认识陆璟不久的时候,便听着镜卫总是来报容与的消息,不过通常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他也没有太在意,只当这人死了,但陆璟不甘心,所以还在寻找他的踪迹。
今日骤然听见了他的名字,心突然动了一下,他看向陆璟,只见她说起容与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下稳了稳,便不欲再问,却蓦地听到陆璟道:“你说过,我中的蛊是情人蛊对么?”
陆璟的话让他瞬间如坠冰窟地狱中,他心下一酸,回道:“是。”随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陆璟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个,可能解了?”
他低着头,想着上次陆璟吐血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只不过没想到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随后看向陆璟,没有说话,陆璟感受到他的目光,朝他看过去,只见他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心下有些发毛,于是不自在地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段小楼却没有回答,他移开目光,过了一会儿,突然那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陆璟不明所以,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段小楼却是未停,待笑得够了,便看向她,轻轻挑眉道:“你想解么?”
陆璟听了他的话,垂着脑袋没有做声,段小楼想了想,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之前说过百里鸿曾许诺过你三个要求是么?”他这问题问得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陆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帮你解了情人蛊,你将那三个要求,分我一个可行?”段小楼见陆璟看着他的表情古怪,又道:“你放心,我提的要求绝不会违背道义,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陆璟还是没说话反而一直看着他,段小楼被盯得不自在,又道:“怎么了?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却没想到陆璟笑了起来,道:“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你刚刚盯得我发毛,我也盯着你试试。”随后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段小楼见她这样,心头有些暖意,但还是觉得堵得慌,便闷哼一声,陆璟又笑了笑,悠悠道:“便是你不替我治病,我也可以答应你的。”
她这话说得坦然大方,段小楼突然那觉得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根本不配放到阳光下,心口一窒,问道:“为什么?”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想来是红豆已经给秋水敷完药了,正要来开门,随后段小楼听见陆璟清脆的声音,“哪有为什么,你是我朋友,你的要求自然是要应的。”
“吱呀”一声,红豆已经将门打了开来,她眼睛红红的,见着陆璟便扑到了她的怀里,陆璟忙一把将她搂住往房间里去,剩下段小楼站在门外盯着天上的云发呆。
待过了一会儿后,他笑了笑,朝院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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