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南郡帝摇摇头,眉心紧皱起来,“你说棠儿要去北漠找楼将军?她难道没跟你说过,就偷偷跑出去了?”
“我前些天去看她她还在好好养伤,怎么说跑就跑了,还大晚上……”燕皇后一时着急,南郡帝却有些疑惑,“养伤?棠儿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朕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这件事以后再说,棠儿昨夜已经出城,皇上赶快派人追出去看看,她若真要北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将军带着那么多人如今都下落不明,她一个人,她到底是要干什么去呀!”燕皇后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南郡帝连忙伸手扶住她。
“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追,她应该还没走远。”
而与此同时,在北漠的一片辽阔的荒漠上,有两个人影正冒着寒风艰苦前进。
“将军,前面有个土堆,我们过去先躲躲吧,这风太大了。”江浩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块高高隆起的小山丘,楼之寒抿着嘴唇点点头,两人大步走了过去,在背风的方向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都已经在这里走了四五天了,身上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了,再走不出去,恐怕……”江浩看着眼前朦胧的视线,大风刮过卷起沙土,百米之外就看不清了。
“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才过去几年应该还在,等风停了再走吧。”楼之寒靠在身后的土堆上,嘴唇干裂的起皮,下巴也长出了短短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身边的江浩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个人若是现在这样出现在将军府,恐怕都没人认得出他们来,不过他们常年习武打仗,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装束,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最好的伪装。
“咱们这么久都没消息,也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暴露了,你说怎么就偏偏那天遇到了沙尘暴,原本只是要装一下的,现在的好了,真的走散了。”江浩靠在土丘上,嘴里不住地唠叨着,楼之寒抬眼看向远方没有说话。
眼前的风暴很快掠过,视野渐渐恢复清晰,楼之寒站起身,“走吧。”
江浩有些艰难的爬起来,用手挡在额头上尽力往前看了看,隐隐约约好像确实看到有个村子,眼睛一亮,又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将军,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子?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应该就是那儿了。”楼之寒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这个村庄也算得上是北漠小部族的一个小小分支,只是地处偏僻,常年不与外人来往,倒成了一个独立的族落,他们不像其他北漠人过着游牧的生活,反倒建立了一个固定的村庄。
那一年和北漠大战的时候老将军保下了这个村子,村民们都记得这个老将军,当江浩过去与人交涉说到楼之寒的名字时,村民们立刻都迎了出来。
江浩吓了一跳,连忙把楼之寒护在身后,结果看到村民们都格外热情,邀请楼之寒去他们家做客吃饭,还有些孩子小心翼翼凑过来打量着他们,江浩这才松了口气。
在村长的家里休息了一天,这里十分缺水,可村长还是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水让他们清洗身体,晚饭也格外丰盛,村长杀了一头羊,熬了羊骨汤,做了烤羊排,还炖了一大锅羊杂,羊肉的味道格外强烈,江浩老早就开始咽口水了。
“没想到他们还记得将军,这么多天只啃干粮,我都快要忘记肉的味道了,啊,真是太香了!”
这里的村民自己种草养殖牛羊,还发现了几种适合他们这种土地的粮食,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楼之寒也有几分感慨,几年前和父亲在这里的经过历历在目。
村长晚上也收拾出了最大的一间房间让他们休息,村庄的夜里格外安静,江浩半夜翻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对面床上空空荡荡的,心里一惊,连忙翻身坐起跑出房间,四周没有任何外人来过的痕迹,他皱起眉头,楼之寒去了哪儿?
头顶传来一阵破风声,他抬头一看,楼之寒的身影正落在屋顶上,要不是他亲眼看见,根本察觉不到此时他的头顶正站着一个人,施展轻功也跳上房顶,看到楼之寒的手中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那边送来的?”江浩微微一愣,楼之寒点点头,将纸条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他们现在还在原地后面等我回去。”
“那就好,还好没人发现。”江浩松了口气,“不过现在大家大概都在找你,说不定消息都传回到平京城去了。”
“皇上已经收到消息了。”楼之寒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江浩抬起头,“那公主岂不是也知道了?”
“或许吧。”楼之寒的声音顿了顿才应了一声,江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挠了挠脑袋,“可能皇上会替将军瞒着,毕竟要是公主知道了她肯定会担心的。”
“或许吧。”还是平平淡淡的声音,江浩扭过头去看着楼之寒,见他盯着苍茫的夜色,眼神清亮,可也猜得到他的心里说不准有多少百转千回。
自从有了公主,身边的将军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你还在跟公主生气呢?那天的事情说不定是个误会,你也没问清楚,说走就走了,也不给公主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在……”
“一个琥珀就把你拐跑了?”楼之寒扭过头淡淡瞥他一眼,江浩连忙住嘴,耳根子红了红,“将军又在胡说什么呢?”
“我跟公主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皇上那边没有我的下落最好,最好我这个人从此以后就这么消失了。”楼之寒垂着眸子,一阵冷风拂过,吹起他的发丝。
江浩缩了缩肩膀,“真冷啊,将军,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那么大一个将军府,还有老夫人他们……”
“我这些年立下的军功足以保住他们衣食无忧,至于公主,若是我不在,她也能活的很好。”楼之寒脚尖轻点,身子骤然下落,江浩一眨眼的功夫身边的人就没了踪影,连忙往下看去,楼之寒已经走进屋内,他也连忙跳下去,口中嘟囔着,“下去也不叫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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