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远离尘嚣、杳无人烟的郊外,莲花楼宛如一片在狂风中飘零的孤叶,孤零零地缓缓停下了它一路颠簸前行的步伐。
阿飞神色凝重,眼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引领着李莲花徐徐走进一间看上去饱经岁月沧桑、充满岁月痕迹的屋子。
屋内弥散着一股浓烈的陈腐气息,那昏暗的光线仿佛一层厚重的阴霾,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让人心中不自觉地生出压抑之感。
李莲花微微蹙起双眉,神情肃穆,目光坚定地说道:“想要清除此等邪毒,唯有运用金针刺穴之法才可着手施行,并且还需要运功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期间绝不可有半分疏忽与懈怠。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待笛飞声依照李莲花的指示屏气凝神开始运功之后,李莲花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与决然之光。他趁着笛飞声全神贯注运功驱除邪毒,无暇他顾的时机,轻手轻脚,悄然转身。他的脚步轻若无声,嘴里还在轻声低语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可命运似乎向来喜欢捉弄世人。就在李莲花满心以为即将成功逃离之际,他猛地感觉到一股强横无比、犹如泰山压顶般的力量瞬间封堵住了他的穴位。那一刻,他整个人仿佛被铸进了无比坚固的铁制模具之中,丝毫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一道冰冷且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在他身后猝然响起,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
李莲花的心脏猛地一沉,回头望去,来人正是满脸怒容的笛飞声。他神色焦急,大声喊道:“笛飞声,你我两清,莫要苦苦纠缠!”
笛飞声冷哼一声,语气森冷地回道:“两清?哪有这么容易!李莲花,你想得倒美。”
李莲花怒目而视,声音颤抖却依旧强硬地喊道:“我们两清了,我这不是向您告辞了嘛。”李莲花竭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镇定一些,可被封住穴位的他,那略带气泡音的喉咙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显得格外无力。
“我答应过不暴露你的身份,但是当下,你应该也不想就这么命丧黄泉吧。我要为你解毒。”笛飞声的目光犀利如电,紧紧地锁定李莲花,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
李莲花倔强地回怼道:“我李莲花的命,自己说了算!用不着你来操心。”
笛飞声向前一步,逼近李莲花说道:“你若就这么死了,那些未竟之事,可就再无实现的可能。你甘心吗?”
李莲花听了这话,沉默片刻,终是不再吭声。
笛飞声毫不犹豫,一把紧紧拉住李莲花的胳膊,如风驰电掣一般将他带到了药魔的居处,语气坚决地命令道:“帮他恢复内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必须做到!”
药魔面露难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迟疑地说道:“这……大人,此人身中邪毒已久,内力尽失,想要恢复,怕是不易啊。”
笛飞声怒喝:“少废话!我只要结果,尽力而为!否则,你知道后果!”
药魔不敢再多言,伸出手指,轻柔地搭在李莲花的脉搏之上。片刻过后,他的脸上流露出犹豫和为难的神情,欲言又止地说道:“属下会竭尽全力一试,但这过程中,还需不少珍贵药材……”
李莲花无奈地叹气道:“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此刻,屋内的气氛仿佛凝结成了一块千年坚冰,沉重且压抑到了极点。李莲花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忐忑与不安,而笛飞声则紧蹙双眉,那凌厉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剑刃,直直地紧盯着药魔,似乎在急切地催促他赶快付诸行动,以扭转这艰难困窘的局面。
于是,李莲花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当即被强行灌下了整整三碗熬制了十来年之久的药。那药液色泽暗沉如墨,浓稠得好似浑浊不堪的泥浆一般,还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名状的古怪气味。
“咕噜咕噜……”李莲花在万般无奈之下被迫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喉咙里不断发出艰难而又沉闷的吞咽之声。他的心底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疑惑,也不知道这不知在阴暗角落里搁置了如此之久的药是否已经过期变质。然而,当他满怀期望地喝完之后,身体却没有呈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成效,唯有那满嘴不知是何种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的气味在口腔中肆意地弥漫开来。那浓烈刺鼻的气味熏得他的胃里好似有一头凶猛无比的野兽在横冲直撞,差点就让他禁不住当场呕吐出来。
药魔眉头紧紧地聚拢在一起,形成了如同沟壑般深邃的纹路,忧心忡忡又万般无奈地说道:“他气海破碎,药力根本无法在其体内留存,就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沙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丝毫起不了任何效果啊。”
笛飞声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不移,二话不说便起身运功,妄图凭借自身深厚无比的内力替他炼化药力。然而,事与愿违,这一番看似善意的举动反而使得李莲花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境地。只见他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变得愈发惨白,难受得将眉头紧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恼人的苍蝇,那痛苦万分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疼不已。他的双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地用力握住桌面,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了瘆人的白色,全身的肌肉紧绷得犹如拉紧的弓弦,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让自己不至于狼狈地跌下。身体如同在狂风中飘摇的落叶般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体内的毒素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
最后,李莲花再也承受不住体内那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般翻腾不息的气血,猛地张开嘴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着些许黑色的鲜血。那鲜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痕迹,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他所承受的无尽痛苦与折磨。
笛飞声见他这副凄惨至极的模样,这才缓缓地收回手,眉头紧蹙成了两座险峻的小山,目光中饱含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既有心疼,又有不甘,更多的则是疑惑,静静地凝视着李莲花。
“都说治不好了,何必如此白费力气。”李莲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仿佛已经对生活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之光。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如同失去了光芒的星辰,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我就不该抱有一丝希望。十年来都没有用,自己怎么还敢期望能治好这难缠的毒。”
笛飞声看着眼前这个难掩失望之色、形容憔悴的李莲花,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波澜,内心充满了深深的震撼与由衷的敬佩。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形瘦弱、面容枯槁的人,在这十年不能练武、每日都受尽病毒无情折磨的漫长岁月里,到底是依靠着怎样顽强不屈的意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才艰难地挺过来的。
“要是我不能练武,早就自我了断而死了,因为那样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笛飞声低垂着头,脸色阴沉得仿佛密布着层层厚重的乌云,低声喃喃自语道,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想想其他办法。”笛飞声抬起头,目光如炬,脸色阴沉得可怕,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沉声地对着药魔说道。
药魔此时也是满脸的愁苦与无奈,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地滚落,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仿佛一条条涓涓流淌的细流。他苦着脸,双手不停地来回搓动着,焦急万分地说道:“大人,小的……我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真的是无计可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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