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见是云飞来电,连忙拿 起接听,里面传来云飞焦急的催促声:“曾兄,你和刘牛还没谈完吗?天快黑了,冷风刺骨,我们一大群人都在楼下等着你呢。”
“大家虽然都已知你平安无事,但你迟迟不下楼,没见到你的身影,都心不安,正在焦虑地跺脚,翘以盼呢。”
“哦,是这样啊,”曾华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看下时间,不知不觉已是五点四十六分了,于是歉意说,“你告诉大家,我马上下去。”
曾华直截了当对刘牛说:“市长哥哥,汤秘书是您的人。如何处理,我不便多言。”
“今天闲聊之言,仅限您我之间。出门之后,烟消云散。”
刘牛怒容满面:“小汤背叛我,投靠姜尚峰,向您下黑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天就把他配到乌蒙山乡去当秘书。”
“云飞等人在楼下已很长时间了。我们就此别过,有空再聊。”曾华满含歉疚说完,然后抱拳恭贺,“市长哥哥,小弟再次衷心祝贺您荣升。苟富贵,可莫相忘哟。”
“岂敢,岂敢,”刘牛受宠若惊,连忙抱拳回礼,“书记老弟,大恩不言谢!我仍真心说句:谢谢曾书记老弟。”
曾华脑中闪现一个念头,微笑说:“刘书记,我们一起下楼吧。”
刘牛自然求之不得,便在前面引路。出了电梯,曾华有意拉着刘牛的手并行,在大厅门口还特意和刘牛轻轻拥抱告别。
曾华步出大厅,来到楼厅前。天空灰蒙蒙,寒风料峭。酒店的照明灯、霓虹灯交织,五彩缤纷。大门前空坪处,云飞、刘真、刘善、杨伟、江山、邓雪松、沙兵、肖顺生等党政班子成员排成一排,严昊、李硕则分站在两侧最前。周良生、冯辉,汪情、郑胜分别搀扶着白苍苍的冯正和汪伯站立中央。大家都一脸焦急,不时跺跺脚,向大厅方向翘以待。
王敏慧站立旁边,两手紧紧挽着分立左右的张美凤、欧阳灵怡的手臂。两美女脸上焦虑不安,额前刘海凌乱,明媚的眸子专注大楼出口。张天佑迎风伫立在她们前侧。
曾华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出来了,大家都长吁一口气,顿时欢呼雀跃。李硕、严昊迅拉出一条长四米、鲜红的横幅,上面黄色大字格外醒目:欢迎曾书记回家。
大家一边挥手招呼,一边齐步上前。曾华感到眼睛涩涩,鼻孔一酸,两串泪珠禁不住潺潺流下。
周围不少人拿着相机、手机不停的拍摄。陈晓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扛着微型摄像机前前后后不停的拍摄。
巅峰见证虚伪,黄昏迎来虔诚。曾华小跑上前,两手紧紧抱住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汪伯、冯正,声音哽咽:“汪伯、冯伯,这么冷的天,您俩老怎么来了?”
两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泪如雨下,仔细地端详曾华的面庞,嘴唇不停地哆嗦,颤声道:“后生仔,我们不来,心难安啊。”
“后生仔,你受委屈了。”
李硕、严昊把红横幅紧紧裹住三人,在酒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亮眼,引人注目。众人手中的照相机、摄影机灯光颇颇闪烁。陈晓波则站在简易的木支架上摄影、照像,忙得不亦乐乎。
半晌,曾华轻轻帮两老擦干泪水,绽开笑容:“汪伯、冯伯,我很好。后生仔不争气,让您们担心了。”
两老破涕为笑:“后生仔,你若不争气,天底下还有争气之后生吗?你若龌龊,天底下就再没有干净之人了。”
“我们两个老家伙吃了几十年的米,见过无数的人,虽是老眼但不昏花,毒着呢!”
“谁敢欺负你,我们就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和他斗争到底!”
曾华心头一热,刹时热泪盈眶,泪珠滴滴落下,哽咽道:“冯伯、汪伯,我的好伯伯!”
三人再次紧紧拥抱成一团,啜泣不已。
片刻,李硕、严昊适时收好横幅。曾华松开冯正、汪伯,和刘真等一一握手,轻轻拥抱,都会心而笑。最后,曾华转身来到张天佑身前,双手紧握着张天佑的手,感动地说:“张局,谢谢!”
张天佑什么话都不说,拉过曾华的身子,紧紧抱住,两行清泪汩汩而下,打湿了曾华的双肩。一会儿,张天佑侧过身,让泪眼婆娑的三女出现在曾华面前,张美凤、欧阳灵怡扭动着娇柔的身子,大有不顾一切扑进曾华怀里痛哭之势,但无奈被王敏慧死死拽住两人各一臂,动弹不得。
曾华先对王敏慧说:“王老师,谢谢您!”
王敏慧脸色憔悴,紧盯着曾华坚毅的面孔,声音颤抖:“曾书记,柏城镇的老师和孩子不能没有您。我们都衷心谢谢您!”
曾华没和王敏慧客套,神情恬淡地伸出手,分别和张美凤、欧阳灵怡握手致谢。两女四只明亮如珠的眸子定格,一动不动,眼泪如小溪般潺潺流下。她们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奔放的情愫,和曾华握手之际,不约而同用尖利的指甲紧扣曾华的手心,破涕为笑,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曾书记!”
曾华强忍钻心的疼痛,不动声色,笑容可掬,神态自然开着玩笑:“两个大美女变成了大花猫了!”
曾华不敢再看张美凤和欧阳灵怡的脸,生恐情绪奔泄。转身拉着张天佑来到汪伯、冯正面前,提议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一起合影。”
“陈晓波,拿出你的最高水平来。”
陈晓波欢愉地叫着:“好咧。”
众目睽睽之下,在十数个相机、手机的闪烁下,曾华他们拍了一张具有特殊意义合影,让网络上别有用心的谣言不攻自破,变相警告宁山居心叵测之人:曾华,王者归来。
合影结束后,张天佑大声叫道:“今天是星期天,也是节假日。我已在晓圆农庄订好餐位,请各位喝酒,共同庆祝曾书记遇难呈祥。大家共同欢庆跨年之夜。”
刘真、刘善、杨伟等笑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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