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听完赵虎绘声绘色地讲述完情况,心里虽说有些将信将疑,但这事儿可马虎不得。他一咬牙,一挥手,说道:“那就依你所言,咱且去探个究竟。”随即派了一大帮差役跟着赵虎,又把马汉、张龙也给招呼过来,一群人气势汹汹地直奔吉升店而去。
到了店门口,赵虎那急性子,抬脚就踹门,扯着嗓子大喊:“开门,开门!麻溜的!”店里的人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这震天响的敲门声惊得从床上弹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慌里慌张地跑来把门打开。
赵虎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一步跨进店里,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大声吼道:“你们这店里有没有姓孙的客人?赶紧给爷说!”
店小二睡眼惺忪,被这架势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哆哆嗦嗦地说:“有,有一位,是前天来的。”
赵虎一听,眼睛瞪得更圆了,急切地追问:“人在哪呢?别跟爷打马虎眼!”
店小二不敢耽搁,连忙回道:“在,在楼上的上房住着,估摸着已经睡下了。”
赵虎把袖子一撸,大声嚷嚷道:“我们是开封府奉宰相的命令来拿人的。要是人跑了,我可把你这店给掀个底朝天!”
店小二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直打转,声音都带着哭腔:“官爷,官爷,小的真的啥也不知道啊,这可咋整呀!”
赵虎哪管他这些,回头对差役们喊道:“兄弟们,跟我来,让这店小二去把上房门口堵着,别让那家伙跑了!”然后又对店小二说:“你去敲门,就说有同事找,声音给我放温柔点,要是惊着了里面的人,有你好看的!”
店小二哪敢不听,点头如捣蒜,战战兢兢地走到上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颤抖着喊道:“客官,有同事找您。”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回应:“想是伙计赶到了,快请。”
跟着的人赶紧打开隔扇,赵虎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屋内。那随从见情况不妙,“唰”地一下往旁边一闪,动作快如闪电。赵虎可不管这些,一把掀开软帘,只见那人刚从床上下来,衣服还披在身上,睡眼朦胧的。
赵虎一个箭步上去,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死死地抓住那人的胳膊,大声喝道:“好你个贼!你的事儿犯了,还想跑?”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抓吓得差点灵魂出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谁?放手,有话好好说。”
赵虎冷哼一声:“我要是放手,你不趁机脚底抹油?告诉你,我们是开封府来的,你今天插翅也难飞!”
那人一听“开封府”三个字,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知道这事儿麻烦大了。
赵虎接着说:“奉宰相的命令特地来拿你。要是没查清楚,我们能随便抓人?你别做梦了!有什么话,你到公堂上跟包大人说去,看大人怎么收拾你!”说完,用力一拉,喊道:“来人,把他捆了!像捆粽子一样,捆结实点!”
差役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那人捆了个严严实实。赵虎又吩咐在屋里各处仔细搜寻一番,差役们像篦子梳头一样,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结果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只在包袱里现了一封信。赵虎是个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瞅了一眼,随手就把信扔在一边,嘴里还嘟囔着:“这啥破玩意儿,看不懂!”
这时候,马汉和张龙也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他们一进屋,就看到赵虎把信扔在地上,张龙眼尖,连忙捡起灯来一照,只见上面写着“内信二封”,中间写着“平安家报”,后面还有年月日“凤阳府署密封”。张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事儿恐怕有猫腻,但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明说,偷偷把信揣进怀里,心里想着:“这信说不定是个关键证据,先收着,回去再作打算。”然后押着这人先回开封府再说。
店家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也不知道自己这店里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一晚上都坐立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提心吊胆的。
众人回到开封府,马不停蹄地去禀报包公。包公一听,立刻升堂。
赵虎大摇大摆地跑上堂来交差,把绑着的人推到堂前,解开了绳索,得意洋洋地说:“大人,这人我给您带来了,您审审!”
张龙则悄悄把那封信呈给包公。包公拿过信一看,眉头紧皱,心里就明白了,这八成是抓错人了。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京城?从实招来!”
左右的差役也跟着齐声吆喝:“快说!不说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人跪在地上,吓得浑身直哆嗦,声音都带着哭腔,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大人,小的,小的叫松福,是凤阳府太守孙珍的仆人。这次是奉了我们老爷的命令,押解寿礼给庞太师祝寿的。”
包公皱了皱眉头,目光如炬,问道:“什么寿礼?现在在哪里?”
松福回道:“是八盆松景。小的还有个同伴叫松寿,是他押着寿礼,还在路上,没到呢。小的是先来打前站的,所以在吉升店住着等他。”
包公听了,心里清楚这是抓错了,但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追问。赵虎在一旁听了松福的话,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像泄了气的皮球,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忍不住嘟囔道:“哎呀,这可闹了个大乌龙!”
就在这时,包公拿着信的封面反复看了看,突然目光一凛,问道:“你家送的寿礼里,你们老爷有没有夹带别的东西?老实说!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有你好看的!”
这一问,可把松福吓得够呛,他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脸色煞白,就像得了一场大病。
包公见状,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好小子!还不快说实话!你当我这开封府是吃素的?”
松福“扑通”一声,连连磕头,脑袋磕得像捣蒜似的,说道:“相爷别生气,小的说实话,小的全说。小的心里想啊,您这开封府可真是厉害!怪不得人家都说开封府的官司难打,果然不假。刚才抓我的时候说我事犯了,‘若不访查明白如何敢拿人呢’?这些话明摆着就是知道我有问题啊。我要是再隐瞒,那不是自讨苦吃,白白挨一顿皮肉之苦嘛。所以,小的不敢再瞒了。其实啊,那八盆松景里确实藏着一万两黄金。我们老爷怕在路上被人现,就偷偷把黄金埋在花盆里了。没想到相爷您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小的再也不敢撒谎了。不信您看看这信就知道了。”
包公又问道:“这里面的两封信是写给谁的?”
松福说:“一封是我家老爷写给我家老太爷的,一封是给庞太师的。我们老爷原本是庞太师的外孙。”
包公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人伤了他。”
你说包公是怎么知道有夹带东西的呢?就因为信的封面上有“密封”两个字,他就猜到这里面肯定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推断肯定有夹带。这就是包公才智过人,心思灵活的地方。
包公处理完这事儿,回到书房,对公孙先生说:“公孙先生,麻烦您赶紧写份奏折,把这封信也一起封进去,动作要快,可别耽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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