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七坐在凳子上,目光一直放在阿婆的眼睛上,这风眼就是所谓的迎风流泪,若是不见风,岂不是就不会流泪了?
“瞧你这一脸狡黠的模样,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刘英给阿婆倒了一杯水,也给初七倒了一杯,瞧见对方那转悠悠的眼珠子,就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林初七伸出手制止了刘英说话,目光如炬,盯着阿婆,却发现阿婆的视力似乎已经弱化了,自己盯着她瞧了许久,她竟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风眼已经伤到了眼睛。
之前自己就听说过,风眼若是不及时治疗,流泪多了的话,就会伤及视力,而阿婆这里,似乎已经到了最晚的那一步了……
“怎么了?”刘英见林初七盯着阿婆,神色带有几分忧伤,便也将心眼儿提了起来,害怕阿婆多想,便小声的问着。
林初七看了眼阿婆,欲言又止,随即轻笑了几声,“刘英,我们出去看看鸡圈。”说罢,眨着眼睛,示意刘英出去再说。
刘英会意,应了一声,将阿婆扶到房间里去,便急忙走了出来,直觉告诉她,初七要说的事与阿婆有干系。
林初七站在院子里,神色有些复杂,本以为可以找机会给阿婆做个眼睛来抵挡一下风,可眼下已经没必要了,阿婆视力已经弱化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明了……
“初七,阿婆怎么了?”刘英一出来就问着,见初七面色不是很好,自己也忧心忡忡的。
“阿婆……”初七看了眼刘英,对方的忧心让自己咽下了后面的话,可这件事瞒不过多久了,与其让刘英接受突如其来的噩耗,不如自己今日早早的说了,对方还能有个准备不是吗?
可……见到刘英急切的样子,她有些不舍了,刘英肯定将阿婆当做了这辈子最亲近的人,眼下要是自己这么说了,她肯定会伤心的。
见初七迟疑,刘英皱了皱眉,上去抓着初七的手臂,力道有些大,可初七忍了下来,轻抿着嘴唇,深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
“阿婆的眼睛要彻底看不见了!”
说罢,微微垂首,有些不忍心看刘英。
刘英心里头一怔,虽然阿婆这几日的视力确实不大好,很多时候就在眼前的东西都看不到,可也不至于到了失明的地步吧?而自己也给阿婆抓了药啊!
“初……初七,你同我玩笑的吧?”刘英的语气有些颤抖,就连拉着初七的手都有些颤颤巍巍,猜想初七玩笑的,便强颜欢笑,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雾蒙蒙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多说的,可她真的不忍心噩耗是突如其来的,那换做谁都接受不了,与其如此,不如早些知道,能有些心理准备。
见初七这样子,刘英心底里已经明了了,虽然初七不是大夫,但是初七从未骗过自己,方才那番话定是有了依据。
刘英脚步有些踉跄,眼里的泪水也流了出来,她退到门外的椅子上坐着,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身子微微颤抖着,神色有些空洞,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初七顿了一下,上前去拉着刘英的手,“刘英,或许,或许是我说错了,我们去找大夫看看可以吗?”
虽然嘴上这样安抚着,可初七也十分清楚,风眼一旦影响到了视力,那就是……无法改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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