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许仙,白素贞只是扮作观世音菩萨入了他的梦,问他有什么心愿,许仙只说自己想当个小官,为不平之人伸冤,造福黎民,还想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便够了。
许安安笑着问白素贞要怎么报恩的时候,白素贞思量了半响,也笑了笑说:“他要妻子,我自然是到钱塘县找一户好人家的女孩给他,他要当官,这个却要思量了,总之,这一世我是要护他平安的。”
“什么?这一世?!”顿时许安安愣住了,低低笑了起来,“是真的吗?”
“你不是喜欢人间吗?自然是真的,”白素贞绣着帕子,眼里带了些期待,“我帮了许仙还了恩情,就可以摆脱妖的身份,就是神仙了,人看到我不会再害怕憎恨,只会敬仰我祈求我。”
许安安笑得有些勉强,却没再说什么。
成仙?!若是修仙者知道自己努力几千年到了天庭也只是个地仙,被众上仙奴役,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多了几个打杂的而已,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只怕还不如在人间逍遥百年罢,可是她不能说出来,这是天庭最大的秘密,如果,她的姐姐,白素贞知道真相,她还会向往飞升吗?
白素贞想了几天,附身到皇帝宠妃身上,就说家里有个远房亲戚,想要做官,一个钱塘县的知府也就足够,一施法桌上便显出许仙的诗稿,确是个有才华的人,皇上又不忍拂了爱妃的兴致,便顺口答应下来,第二天便颁了旨意。
许仙家热闹了好一阵子,又给他娶了一个家境一般但是人却十分贤惠的妻子,许仙又当了官,又娶了娇妻,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有时候甚至在想他的妻子不应该是现在这一个,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他只是笑笑,他已经得到了许多,上天对他已经很宽厚了,他不应该贪求更多。
许安安和白素贞便在钱塘县落下户来,找了一间十分偏僻,据说是闹鬼的屋子来住,一进门,许安安便听到一男子在吟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一个十分柔媚的女声接道:“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最后一句,一字一顿,显得缠绵而悱恻,应和着叮咚琴音。
本来想推门而入的许安安手停在那里,她心里有个猜测,这该不会是小倩和宁采臣吧?
许安安敲了敲门,就听到有人慢慢过来开门,是个十分俊美的书生,看到是两个陌生女子,神色警惕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许安安和白素贞眼前一亮,只见书生身形修长,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这地头竟还有这般人物,不禁都呆了呆,许安安回过神来,挡住要关上的门,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请我们进去喝杯茶水?”
“小屋简陋,只怕姑娘们会嫌弃。”男子揖一揖身。
屋子里的女子叹息一声:“相公,还是让她们进来吧,为了我,唉。”
男子让了让身子,许安安和白素贞一进门便看到那抚琴的女子,一头青丝披泻下来,一张脸娇媚至极,此时正蹙着眉头:“不知二位来却是为何事?”
“啊?没什么事啊,就是听说这里没人住,本来想搬过来住住。”许安安天真地说。
那女子狐疑地打量一番两人,便答应了:“后院有几间空房,两位若是不嫌弃,无妨搬过来和我们同住吧。”
有时间,白素贞都会去许府转上一圈,许安安喜欢和小倩混在一起,教她怎么修炼,不过小倩明显更喜欢在宁采臣的伞下和他一起四处逛。
许安安没有阻止,小倩说过:“我们都无法料到,什么时候我们就会分开,所以,趁现在,我们都只想和彼此在一起久一些罢了。”
白素贞有时回来就会偷偷地盯着宁采臣呆,或是看着那把伞出神。
许安安不知道要怎么劝说她。
有一次,宁采臣带小倩出去散步,许安安正无聊地拨动琴弦,她和小倩学了几曲。
突然,宁采臣通过传音符急急地叫她:“小青,快来救救小倩,她被阳光晒到了!”
许安安急急带了一把伞就飞了过去,小倩颤抖地躲在一片树荫下,身子竟看起来有些透明,宁采臣想帮她,却只能穿过小倩的身体,他急急看向许安安,眼神恳切,许安安施了个法,让小倩的魂体稳定下来,她拿起那把破了的伞,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只是说:“先回去再说吧。”
白素贞并不在,许安安坐在她房间里一直等她。
“姐姐,”听到开门声,许安安转过头就看见了极力装作无事的白素贞,“为什么那样做?姐姐,你曾经救过我不是?我记得你一直都很善良的,怎么会这样?”
白素贞低头:“根本不是的,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拜在观音座下就是为了成仙,我也没有救你,你不知道,我见过那个负心的王太史之后就觉得男子都是这般负心,连许仙也不想见了,可是,我看见宁采臣那样对那个女鬼,我才知道,还是有深情的男子存在的,可是小倩配不上他,她只是一个女鬼而已,我可以帮他,我可以一直陪伴他,我可以比小倩更好的,我喜欢宁采臣。”
“姐姐,你不能这样做,就算小倩不值得,他爱上了你,你不是要成仙吗?仙和人有别的,你这样如果成了仙会害了宁采臣的,你愿意为了他放弃成仙吗?而且,他不爱你,他爱的只有小倩。”许安安低声说道。
“我可以在采臣离开之后成仙,我不信他会陪那只鬼一辈子。”白素贞笑了起来,眼角弯弯,一身白衣,却显得她十分妩媚,这一刻,她才像只真正的妖。
“姐姐,你入魔了!”许安安冷声说道,“看看你在做什么?你这样下去成不了仙的。”
“不,我会成仙的。”白素贞说得很坚定,她的手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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