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村长走到小兰爸爸面前,见他光着膀子一动不动地他躺在地上,眼角流着两行清泪。爷爷捡起不远处地上的扫把,把小兰爸爸身边的地方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和村长一起坐在了小兰爸爸的身边。
爷爷双腿弯曲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凝视着天边即将落尽的夕阳,爷爷知道要想让王生伟重新振作起来,只能从小兰奶奶入手。于是缓缓说道:“生伟,我知道你心中苦,但你不能再让你的母亲伤心了。你自幼丧父,你母亲含辛茹苦将你拉扯长大,实在是不容易啊。还记得你十岁那年感冒高烧不退,是你母亲大半夜背着高烧昏迷的你,挨家挨户跪着借钱给你看的病。你十二岁那年调皮捣蛋摔断了腿,是你母亲整整照顾了你一个星期,你才能下床走路。还有小兰出生不久,你媳妇就走了,也是你母亲挨家挨户借了钱买了奶粉你母亲为你付出的实在太多了,多到数都数不清,你都不记得了吗?如今你婚姻不顺,却让你的母亲为你承受痛苦,实在不该啊……”
王生伟躺在地上,觉得身体开始发凉,他默默地听着黄爷爷的话,想起那时的妈妈还很年轻,梳着长长的大辫子,虽然辛苦,但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自己,也会为了给自己买玩具把长长的辫子卖了换钱。看到自己受伤总是会流泪,也会轻轻地哄着他……想到这些,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流了出来,心里感到无比愧疚,坐起身双手抱着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坐在门槛上的小兰,看见爸爸哭了起来,站起身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把头靠在爸爸的身上,也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感受到小兰靠在他身上的头,王生伟身子微微一震,想起来这些年对这个女儿非打即骂,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爷爷和村长看着坐在一起哭泣的父女俩,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看来,王生伟开始想通了。
这时,听见声音的小兰奶奶抱着小聪从北屋走了出来,走到王生伟面前。看着抱头痛哭的儿子,眼里满是心疼,也坐在王生伟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在哭自己的命好苦,在哭这些年的不容易,也在哭儿子这十几年来受的委屈,也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委屈……
小聪似乎感受到了大家的悲伤,也“哇哇”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听见王小聪的哭声,王生伟突然抬头看向王小聪,流着泪的眼里翻涌着各种情绪那。奶奶见状,赶紧抱紧了怀里的王小聪,泣不成声地说:“生伟啊,不管小聪是不是你的孩子,他都是无辜的啊。我听说县医院有法子能查出小聪是不是你亲儿子,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我们就去查查吧。”王生伟听了小兰奶奶的话,又开始低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兰一家人的哭声顺风飘出很远很远,村里人都看着小兰家的方向,沉默了好久好久。
爷爷和村长默默地站了起来,拿起扫把开始帮忙打扫起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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