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16章 狼烟上4（第1页）

边疆迅速下到城内，所幸田伍、王海以及吴任都在城下待命，军令传达毫无阻滞。遵照简离的叮嘱，田伍遣派士卒很快就将存贮在地窖中的半数火油陆续搬来。火油一到，王海率领的箭岚阵箭手立即着手把缠绑麻布的箭杆伸入坛中浸染。紧随其后是浇淋过火油的炮石被逐一搬上投石机。

一切就绪，边疆手持燃烧的火把待命在一旁，等候简离捆缚着命令的声音从城头传来。

“投石机准备，射距一百步。”简离在城头发出第一道命令。

边疆在城内复述命令，舵手转动投石机的绞盘，开始为抛射蓄力。

“准备完成，射距一百步。”十二名舵手依次复命。

“都躲好。”简离朝着城头大声提醒。

“投射！”这一声大吼是对城内的指令。

十二架投石机上的炮石几乎在同时被点燃抛出。

军主的声音还回响在耳畔，十二颗火球已然从城内升起，划过头顶的夜空，不时还有几点星火滴落。炙热的气息渗入冰冷的空气，赤色的火光将城头的夜空映照通明，伴随轨迹的偏移，在一张张惊愕的脸上变换出阴影。

城头的士兵见状都不禁将身体缩的更低，唯恐再有暗箭来袭。

沿着抛射的路径，十二颗燃烧的炮石拉出长长的尾迹，所过之处，大地与天空都被夭矫的火弧照亮。

轰隆！

炮石落在离城最近的那线火点，正好是一百步的距离，石弹上原本汹汹的火光瞬间暗淡了大半，简离在城头注视着整个过程，不过他没能发现任何的异样，在护城渠到石弹坠落点之间的原野上空空荡荡。

“难道真的是在一百五十步外？”简离口中呢喃，一百步五十步外还能准确的一箭命中城头值岗的屯留军，这样的射术就连他也有些无法置信。

“一百五十步，继续准备！”他向城内发出第二道命令。

舵手进一步收紧绞盘，为抛射蓄集更大的力量。

“投射！”

十二条火龙再次腾空，跨过近两百丈的距离，划出巨大的弧度后，砰然坠落在城外最远处的那线火点，在光芒黯淡的最后一刻，在迸发中闪烁的火光下，简离锐利的双眼终于捕捉到了数个仓皇躲避的身影。

整整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简离的心中再无半点侥幸，他最终验证了自己的猜测，隐藏于黑暗中的身影只可能是天府藤甲军的精锐射手，坐镇远处军营的统帅也必定就是匈奴的鹿蠡王。

“一百五十步，箭岚准备。”几乎是在炮石触地的同时，简离发出第三道命令。

箭岚三百弓弩手早已列队在投石机后方，布成方形阵列。他们蓄劲张弓，搭箭上弦，箭尖燃烧着火焰，只等待齐射的命令。

“放！”

一时间箭雨带起流星般的光芒在夜色中齐飞，给了边疆一种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夏夜里成群的萤火。

但很快，仅仅是转念之间，他的视线便被城墙切断。这三百支燃烧的羽箭已经攀升到最高就快要坠落，边疆只能猜想，它们中的多数会插入泥土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有机会刺进敌人的身体，然后渗出的血液会将羽箭上的火焰浇熄。

边疆只能凭借想象，而简离却可以亲眼目睹。箭雨驮载着火焰急速坠落，完全覆盖在先前炮石坠落崩解的区域。不过很可惜，似乎没有一支羽箭能够成功扎入敌人的身体。

但眼前的结果已经足够，因为箭雨短暂的清空了那片区域，一百五十步外已经没有了潜藏的敌人。

三轮试射的结果比简离预期中的要顺利，在刚才对敌的试探中，既是主将与士兵默契的达成，更是平日严苛苦训发挥的效力。

也许是炮石与箭矢攒射的缘故，远处浮动的火光先是为之凝滞，随后拆分为六股，更加迅速朝屯留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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