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韫将桌上的汤盅推到了秦承晏面前,颇有讨好的意味。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秦承晏顺势坐了下来,望向她的视线有些灼热。
他衣摆处有血迹,沈如韫猜想他昨夜离开后,应当是如林衡之说的那样,去提审犯人了。
而现在值得秦承晏花心思审问的,沈如韫能猜到的,只有一个。
“秦国公是想知道,我为何知道关成飞的名讳吗?”
秦承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若是上一世的沈如韫,必然是不会知道关成飞这个人,但这桩反贪案名震朝野,秦承晏花了整整两年时间,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宁王头上,发现他招兵买马,私造兵器,妄图谋反,朝中不少官员,都牵涉其中。
秦承晏生性多疑,她要是说不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答案,他或许会立即将自己扫地出门。
难不成她要跟秦承晏说,她活了两世?
秦承晏会相信这样的荒唐之言吗?
沈如韫心跳如擂,她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答案,而秦承晏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他的眸光,带着十足的侵占,像是想要透过她的眼睛,探寻她心中的秘密。
“沈小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秦承晏步步紧逼。
沈如韫沉默了一瞬,她壮着胆子迎上他的视线,“秦国公与其问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何不问问,武器库。”
当然,这也是她后来知道的。
“圣上早年就已经颁布了限铁令,想来宁王也为此困扰,秦国公可知,除了铁,还有何物可制成箭矢?”沈如韫将问题抛了回去。
秦承晏先是一愣,但脑海中很快就有了答案,他试探性地开口:“你是说……”
“兽骨。”沈如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个回答,与秦承晏方才所想,如出一辙。
他属实没料到,如沈如韫这般养在深闺里的小姐,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还不等沈如韫再次开口,一只宽大的手,就覆上了她纤细的脖颈,手指蓦地收力,将她整个人都往前带了几分。
秦承晏的手常年练武,长了一层厚厚的茧,用不了多少力气,便轻而易举在沈如韫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淡粉色的掐痕。
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颈掐断。
沈如韫身子还虚弱得厉害,根本经不起秦承晏这样折腾,很快便憋得涨红了脸。
“秦某还真是低估了沈小姐的博学。”
在她点拨之前,秦承晏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思考过,如今突然记起来,岷州百姓尤为喜欢看猛兽相争,城中开了许多斗兽场,有斗兽场自然也少不了兽骨场。
大量的兽骨磨尖了,便可制作成箭矢,威力并不比平常的箭伤害小,还能很好地解决缺少武器的麻烦。
沈如韫被他粗粝的肌肤磨得有些疼,眼角很快便湿润了,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砸在了秦承晏的手背上,并迅速洇开一圈水渍。
美人落泪,令人心头一颤。
最终秦承晏还是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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