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手里搂着轩儿,秦言艾在一旁给老夫人剥蜜桔,笑语宴宴。
秦言艾言语之间,还不忘提起秦言落,故意道:
“四妹也太能睡了,这个时候怎么还不起来?难不成是因为快当上淮王妃了,所以拿捏起架子来了?连祖母都敢不出来见一见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朝门外候着的管家大声嚷嚷道:“小姐呢?怎么还不见来,怎么?我这个老祖宗都请不动她了?”
福嫂赶忙上前,低着头,回禀道:“小姐她一大早就出去渡口等人去了。”
老夫人疑惑,道:“等人?等什么人?我们都到了,没看见她啊?”
福嫂摇摇头,道:
“奴婢不知小姐要等的是什么人,只是小姐自从病好了之后,嘴里就念念叨叨的,什么菩萨之类的话,这些日子,都到那渡口去,说是要去寻什么渡生菩萨?奴婢都觉得小姐是不是魔怔了?”
秦言艾冷笑一声:“魔怔?我看是她病没好,倒是多了痴呆疯癫的病症吧!”
秦言落与芍药到了渡口,随便买了一袭渡口才有的蒋二娘芋头绵糕,作为自己到了渡口一游的证据。
正要回秦府去,刚走几步,却被一从侧面横冲出来的姑娘给撞到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地护住袖中的烧瓷泥塑。
就在她差点要摔倒时刻,一双大手扶住她纤软的腰身。
一股淡淡的檀香漫入鼻尖,还夹杂着淡淡的香线蜡烛的味道。
站定之后,便看到身后之人,是淮王。
他一袭月白长袍,广袖博带,白玉发簪,青丝如瀑,眉眼微微扬起,清浅道:
“怎么如此心急,走路也这样不当心?摔了可如何是好?”
秦言落条件反射一般,离他两步远,福了福身子,道:“多谢淮王殿下!”继而看向撞了她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跪在地上,脑袋低伏,把头压得低低的,一边捡起散落一地的绢布。
嘴里一边小声念叨着:“完了完了,二小姐肯定要打死我了!”
比起撞了人,她好像更加恐惧她主人,双手在颤抖,一边手捡起,另一边又散落在地。
虽然她撞了自己,但幸好自己的泥塑也没什么事,再看她这慌张模样,也就不好苛责。
半蹲下来,帮她把这些绢布全都捡了起来,拿过一旁用来包着绢布的软皮纸。
那软皮纸上,印着李府的家徽,那她口中的这位二小姐,应该就是李清芷了。
她回眸瞥了一眼淮王,淮王也正好与她对视。
他应该也猜测得出来,这婢女口中的二小姐是李清芷了。
啧啧啧,这李清芷,如此苛待婢女,苛待也就罢了,还被淮王知道了。
这淮王侧妃的身份,恐怕是挣不上了!
秦言落用软皮纸卷了卷绢布,递给她,道:“算了,我这次不怪你,下一次,你走路可得仔细着些!”
那姑娘如得大赦一般,忙得起身,这才看清她眼皮困倦,眼睛周围一圈黑,满脸憔悴苍白,走路都摇摇晃晃。
看起来好像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怪不得刚才撞了秦言落。
淮王上前,缓缓道:“这位姑娘,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那姑娘只是摇摇头,嘴里念叨着:“不了,我还有许多事情去做呢?一会儿还得去给后院仆人们洗衣裳,晚上还得去东来茶馆给小姐买一包茶!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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