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昭笑了笑,心想又是这些把戏,跟随婢女的引路往座位上走,刚落座便只见范疏桐从侧边的帘子里翩然而来,她用软烟罗纱勾住他的脖子,二人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极尽拉扯。
待到一曲结束,范疏桐坐到梵昭大腿上,她拿了酒杯敬酒:“皇上,妾身祝您夜夜欢畅。”
“有你在,朕能不夜夜欢畅吗?”
船上是把酒言欢、肆意欢笑,而岸上绿林居的人正端坐在屋内,脸色沉沉。
沫儿指挥宫人更换了冰盆,随后一边拿着扇子给徐然扇风,一边道:“若是她不来就好了,有她在,她成天就只知道想尽了办法争宠。”
“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别人可安静着呢,满宫苑像她那般做派的人哪里找得出第二个。”
“啧。”徐然倒抽一口凉气将绣品放到桌上,又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指尖的血珠,“别说了,越说我心里就越烦得厉害。”
沫儿见状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去柜子上拿了药膏认真替徐然涂抹,她不说话,徐然反倒幽幽开口:“你知我下午因着何事召唤太医吗?”
“奴婢不知。”
“听皇上跟我说他在范才人那儿没少饮鹿血酒,我问过太医,这东西偶尔吃一次还好,吃多了乍一看是烈火烹油,实则让身子亏空得更厉害。”
闻言沫儿手一抖,差点连药膏都拿不稳:“那皇上自己可知晓此事?”
“我哪知他知不知,我也正愁着要不要告诉皇后,若是说了像是我多管闲事,若是不说又怕损伤皇体。”
“此事事关江山社稷,奴婢倒是觉着应当说。”
“当真?”
“那也要看小主自己如何觉着。”
“罢了,走,陪我去见皇后。”
……
皇后的院子门口,得到应允的宫人正引着徐然主仆往里走,她走过长廊、跨过门槛、绕过屏风,便见齐韵正看书。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坐吧。”齐韵将书合拢递给一小丫鬟,“我说过的,姐姐不必跟我这么客气,不知姐姐为了何事深夜来访?”
徐然没说话,为难地看了那小丫鬟两眼,齐韵立刻心领神悟屏退众人。
待到屋里只剩了主子,徐然才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重复了一遍,她本以为齐韵听后会动怒,却没想到主位上的女子只是点点头,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了,难为你还关心他。”
“皇后娘娘难道……不在意?”徐然迟疑地问。
“他自己的身子他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呢,再说……”齐韵停顿了一会儿,骤然苦笑,“自太后离世后他行事愈无规矩章法,我可不想惹怒他。”
这话令徐然不敢回应,齐韵也并不为难她,又道:今日之事我只当没听说过,你不通医术,不知鹿血酒性热也无可厚非。”
“是,多谢娘娘指点。“
徐然站起身行礼,随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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