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天气低沉,满是灰黄色的浊云,萧瑟秋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在祭坛各处,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剑,正准备刺穿迎面而来的万物。
商烬苏醒的时候,已经被人绑在了祭台最上方的木架子上了,手脚均被束缚住。
脑海中恍惚了好一会儿,眼前的场景从模糊逐渐清晰。
祭坛上,画着符咒的旗帜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他下首不远处的供案上摆满了祭品,供案的前面是一尊鼎,鼎中燃着供香,再往前就是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执着法印,双眸微阖,端的一派仙风道骨的玄清真人。
“呵呵。”
瞧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不屑的嗤笑声从他的唇边溢出。
祭台之下,柳后正站在那里观望着祭台上正在进行的一切,见商烬醒了过来,嘴角的笑意渐深。
“娘娘,真的要把三皇子祭天吗?”
她身边的女官神色不安地望着被绑在架子上,冷眼瞧着这一切的商烬,心底一阵发虚。
“若是陛下知道的话……”
“闭嘴!”
柳后呵斥一声,凤眸冷冰冰地看着高台之上的商烬,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且不说陛下如今回不回得来,就算是回来了眼下恐怕也救不了他,本宫费了这么多力气,定要亲眼看着他死!”
说完,她的目光从商烬的身上挪开,漫不经心地落在女官的脸上,看着她胆小怕事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有本宫在,你大可安心。”
“奴婢明白了。”女官赶紧垂首应道。
柳后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她转身迈开步子朝祭台上走去,直到站在供案前,与商烬四目相对才停下。
“怎么?皇后还担心我跑了不成?”
商烬瞥了一眼站在玄清真人身后的女人,嘴角笑容凉薄。
柳后微微一笑,道:“跑?你跑得了吗?呵,商烬,本宫想到待会儿你烈火焚身的样子,就开心极了。”
“皇后如此兴奋,看来是笃定今日我一定会死是么?”
“本宫不欲与你犯口舌之争,只是最后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她唇边笑容明显,“你命该如此,好好享受吧。”
柳后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更加衬得商烬孤傲清冷。
“皇后娘娘。”
恰好此时,玄清真人已经做完了所有的准备,他走到柳后身侧提醒道:“为了避免之后火势起来时误伤了娘娘,还请娘娘在祭台下观看。”
柳后盯着玄清真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冷笑:“孰轻孰重,真人可一定要斟酌明白啊。”
话音落下,她看着玄清真人怔愣片刻的神色,转身走下祭台。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一缕白色的烟雾悄然钻入商烬的眉心,之后,商烬曾在暗室中听见的那个阴诡的声音再度响起。
“瞧,我说过你还是需要我的。”
下一瞬,身边的各种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所及之处正逐渐消失,眨眼间,他已经身处一片黑暗当中。
那缕熟悉又陌生的白色烟雾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商烬,这一次,你可要我帮你啊?”
阴诡的声音充满了笑意,笑声里含着嘲弄鄙视,还有那么一丝的不怀好意。
商烬缓缓吸了口气,语调薄凉:“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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