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天,林晓颜和阿祯早早起床,等着化妆师化妆。第一次浓妆艳抹,林晓颜感觉特别别扭,一会儿动动假睫毛,一会儿动动僵硬的发饰,慌慌然,难掩心中的紧张。而性格大大咧咧的阿祯,却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脸兴奋地夸设计师水平高。搞得林晓颜不住地对她翻白眼儿。
化完妆拿出婚纱的一瞬间,林晓颜惊喜地发现,自己设计的款式没错,可面料竟然变成了柔滑丝顺的四季风!
她愣神儿的功夫,环顾四周,只见窗外,楚默宣正站在一顶高大的合欢树下,侧转身向她望过来。脸上浅浅的笑里,透着说不出的温暖。
阿祯看到林晓颜的婚纱,顿感自己的逊色太多,撅着嘴要和林晓颜交换。
“傻媳妇,楚默宣能搞定的,你老公我也照样能摆平。”说话间,邓子枫已经拖着另一套四季风婚纱裙,出现在阿祯眼前。
“就知道你霸道。”林晓颜对着阿祯的头轻轻点了点。
“知道就好!”阿祯昂头,高高兴兴地跑进单间和林晓颜一起换婚纱。
两个人穿戴完毕,正准备上婚车,林晓颜突然一惊:怎么一直没看到小果?
“是啊!刚刚还一直在的!”经林晓颜这么一说,阿祯一下紧张起来。
两个人顾不上穿着婚纱不方便,赶紧招呼身边人去找小果。
大呼小叫了半天,依旧没有小果的影子。此时,林晓颜不由登高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往下看,但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拉着小果往对面的马路边上走。
“思珍?”林晓颜大叫一声,急忙一溜儿小跑往楼下奔。
阿祯见状,也紧随其后,快步跑下楼。
好在她们所在楼层不高,因为小果不够配合,思珍走的又不快。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追了上去。
“思珍!”林晓颜对着贾思珍和小果的方向拼命喊。
贾思珍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思珍,你不能带小果走!”林晓颜盯着眼前这位明明非常熟悉,却陌生的无法相认的脸。
“为什么?”冷冷的语气,带着不屑的质问,“难道要我可怜的儿子,时时刻刻、每分每秒看你们无聊地炫耀幸福和虚荣?”
“思珍,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们都爱小果。”林晓颜恳求。
“爱?你们爱小果?你们爱的是你们的虚荣和自私吧?”贾思珍不为所动。
“虚荣和自私?我看这话放在你身上才最为合适,不是吗?”阿祯早已气的咬牙切齿。
“一个妈妈,为了自己的虚荣,不惜把孩子丢给一个连生活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大学毕业生;为了养育孩子,她丢了梦寐以求的工作;为了给孩子做手术,她受尽屈辱。可你呢?却反过头来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当筹码,把她从深爱的男人身边逼走。如今吃了那么多苦的小果,好容易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受了那么多委屈的林晓颜,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你却再次故伎重演,破坏最后的圆满。晚上睡不着觉儿,你难道都不摸摸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林晓颜她到底欠了你什么?”
“没错,林晓颜就是欠我的。许多年前,她就是那个偷走我幸福的蠢货。”贾思珍流着泪,依旧声嘶力竭地狡辩。
此时,楚默宣和邓子枫也及时赶到。
看着贾思珍拉着小果的手站在马路中间,邓子枫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他苦苦哀求贾思珍,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他不是怕担责任从酒店里逃跑,如果不是她怀孕后一直误会是楚默宣的孩子,后面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幸。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只求贾思珍放过小果,什么样的惩罚,都由他承担。
“爸爸,我要找爸爸!”马路中央的小果看到邓子枫,突然挣脱开贾思珍的手冲过过来。而就在这时,一辆私家车突然从右侧小路上疾驰而出……
就在私家车眼看就要撞向小果的一瞬间,贾思珍突然一把推开小果。
只听“砰”的一声响,贾思珍仰面朝天,倒在了血泊中……
医院抢救室,忙忙碌碌的护士和医生交替穿梭,心脏监护仪的“嘟嘟”声,像个有气无力的老人,听的人心里揪作一团,却又无可奈何。
煎熬中的两个多小时,在钟摆的滴答声中溜走。
突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从里面摇着头走出来:“失血过多,已经没了希望,你们还是早点准备准备吧。”接着,又对站在门外的人喊了声:“病人请林晓颜进去。”
“晓颜。对不起!”病床上的贾思珍脸色灰白,“不是你偷了我的幸福,是我搞砸了你的一生。”
说到此,她脸上的泪先落了下来。
“思珍,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林晓颜哭着安慰道。
同是孤儿出身,她太了解贾思珍好强不肯服输的性格。从小,她就拿她当竞争的对手和假想敌,说白了,只是希望卑微的生命,有一个倔强活下去的理由。
“不说,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贾思珍木然地望着前方,缓缓向林晓颜道出当年,因为她的妒忌与残忍,而至林晓颜未被收养原因。“我一直都在嫉妒你。为什么不能讨院长的喜爱?为什么不能让所有的小朋友都喜欢我?甚至生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善良?这些,我曾经看作是老天爷对我不公,从没想到,是自己走的路不正。”
“思珍,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林晓颜扑到贾思珍身上放声大哭。
“你看,你还在为我找理由。”贾思珍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为什么你就不能自私一点?”顿了顿,她用尽全身力气,拍了拍林晓颜的肩:“把小果交给那个女人,尤其是还有你在身边,我其实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如果说有,那也只有……一件……”贾思珍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
林晓颜慌了,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等……小果……长……长……大了。不要……向他……提……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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