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耗子在哪里?”张婶四处看,没见任何异常,见小娘子脸涨得通红,嗔道,“别怕,等洒了灭鼠药,一定就看不见了。”
小晚欲言又止,她该怎么向婶子解释?
“店家?”此刻,前门传来柔柔的女人声音,“有人在吗?”
且说凌霄客栈,不怕没客人,还常常有不速之客。
小晚跟着张婶来迎客,只见门前停下两架马车,一个小丫鬟簇拥一位年轻女子翩翩走来。
女子的身段高挑窈窕,像春日里河堤旁的柳条,一摇一摆,婀娜多姿。但她不似孙府二夫人那样妖娆,鹅黄纱裙,青丝高绾,眉目温柔气质娴静,满身好闻的香气。
“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张婶笑问。
“给我一碗茶。”女子笑悠悠,手里一把团扇轻轻摇,将客栈上下看了个遍,啧啧道,“从码头到镇上,那么长的路,那么荒凉,竟有这么一家如此像模像样的客栈。”
小晚端茶来,送到桌上,女子细细打量她,便笑:“小娘子脸上,怎么不擦胭脂,虽是天生丽质,可我瞧见这里一刮风就扬尘,也要保养才行。”
说着,命随行的丫鬟送来好些瓶瓶罐罐,说是擦脸保养用的,她笑道:“不知你们掌柜的是哪一位,改日我再来拜访,怀音初来乍到,还望多多指教。”
初来乍到?
张婶瞧这架势,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听她边上丫鬟说:“镇上新开的胭脂铺,便是我们小姐的营生,还请娘子们常来光顾。胭脂水粉,京城与江南时兴什么,咱们店里应有尽有。”
女子朝着张婶和小晚微微福一福:“小女岳怀音,有礼了。”
她喝了茶,便带着一从下人坐车离去,暮色西来,看着一行人往金灿灿的阳光里去,小晚说:“婶子,那位娘子真好看,像仙女一样。”
张婶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不稀罕,我们家有小仙女儿呢。”
小晚一个激灵,赶紧跑去看看她的床单枕巾,果然目瞪口呆,像木头人似的钉在后门,刚才还泡在水盆里的东西,全都被洗干净晾晒起来,整整齐齐。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阳西下,凌朝风骑马从白沙镇归来,遇见两架马车往镇里走,他主动让出半条道,与马车擦肩而过,便直奔客栈。
“小姐,方才骑马走过的公子,好英俊潇洒,这小地方竟也有这样的人物。”小丫鬟趴在窗前,远远张望。
“是吗?”岳怀音轻轻摇着团扇,淡淡一笑。
正文020被疼着宠着
凌朝风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等待他的不是门前摇曳的灯笼,也不是二山,一抹娇小的身影贴在门框上,一瞧见自己,就跑了出来。
新娘还十分腼腆,没有径直跑到面前,离了几步远,背着手害羞又欢喜地看着他。
二山从里头跑出来,接过马鞭缰绳,牵着马往马厩去。凌朝风走到小晚面前,小娘子笑意盈盈,赧然望着自己的夫君,轻声问:“你饿吗,彪叔在做饭了。”
虽说店里永远都会有人等他归来,凌朝风从不缺一日三餐,他和自己的伙计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但来自妻子的关怀,心里的感受果然不同。
这么多天过去了,面对小晚倔强的抵抗,他以为这段姻缘将无以为继,没想到一切会有转机。
小晚和他走回店里,饶有兴致地说着下午的事,说他回来前不久,客栈门前路过一队人,女主人是要去镇上新开胭脂铺的,还问凌朝风:“你们兴许在路上碰见呢,你瞧见了吗?”
凌朝风淡淡道:“路上遇见很多人,不知你说的哪一个。”
小晚说:“那位姑娘说,将来还会来拜访,她留下很多瓶子罐子给我和张婶。婶子说,那些是大户人家的女人,抹的头油面霜,还有胭脂蜜粉什么的。”
上楼回房,小晚已经准备了家常的衣衫摆在凳子上,打了水给男人洗手,捧着毛巾站在边上,这些事都做得一板一眼细致周到,凌朝风说:“你不用伺候我,这些事我自己会做。”
小晚一愣,轻声道:“我后娘也是这样伺候我爹,村里的大娘婶子们也是,女人家就该伺候丈夫的。”
凌朝风自己脱下外衣挂在一旁,目光温和地看着他的新娘子:“我们该互相照顾,不是谁伺候谁,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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