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忙碌的拍摄开始了。
一大早,贝爷就带着我们来到捐赠人的住处。地方不远,就在宋东实验中学后门附近的老小区门口。
捐赠人不愿在纪录片里透露真名,我们叫她吴阿姨。吴阿姨是摊煎饼的,我们到达的时候,她已经支起了摊子,正在忙活。据说,昨天吴阿姨回老家祭祖了,一回来就又开始了营业。她很朴实,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我们要来拍摄而特意准备,不过大概是因为假日的关系,客人不多,她处理完几个零星的客人后,便专心和我们聊起了家常。
在聊天中,我才知道吴阿姨是个可怜人。她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儿子,但被人拐跑了,找了很多年,至今没有音信。后来她逐渐放弃了寻亲,而是一边摆摊,一边做慈善。摊煎饼很辛苦,但吴阿姨不避讳地告诉我们,因为她在学校旁边卖,收入还行。不过,她把大部分收入都用于资助困难学生上学,几年来,她已经帮助过几十个学生,少的一两千,多的上万。
聊天的过程中,顾悦灵被吴阿姨的事迹感动,一度哽咽。吴阿姨很照顾她,专程摊了个煎饼给她吃。
“小顾,我家的煎饼,配着豆浆一起吃更香。这样,我去给你买杯豆浆。”吴阿姨对顾悦灵极其热情。
“吴阿姨,谢谢,不用了。”顾悦灵连忙拦住她。
“吴阿姨,您坐着吧。我去买就行。”我也附和着说。
“不不不,一般的豆浆可不行,得要豆浆西施家的。”吴阿姨突然想起了什么,“奇怪,平日里小赵早上都会搬出来卖,怎么今天没见她?”
“您说的是豆浆西施?她家店就在小区里面吧?我知道在哪,我去吧。”我一听吴阿姨说的是芙姐的豆浆,更加觉得应该自告奋勇去买。
“既然这样,大家一起去吧?”吴阿姨指着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让这个小伙子也一起。”
“为什么呀?”顾悦灵问。
“这个小赵……哦,就是我们称呼的豆浆西施,我希望你们也顺便采访采访她。”吴阿姨说。
“吴阿姨,我们这个不是采访,是纪录片,主要是讲您捐赠的事迹的,不是采访摊主的。”我笑着解释。
“我知道是捐赠。”吴阿姨认真地说,“之前给学生的匿名捐赠,这个小赵也有份。不过我跟她讲了拍摄的事,她不感兴趣,说什么不上镜。唉嘿,她还能不上镜?我觉得你们必须拍一拍她,也算是给我们这条商业街做个形象宣传了。搞不好咱们火了呢?”
没想到,原来芙姐也是捐赠人之一,看来她真是人美心善。我当即拍板,带着整个拍摄团队去芙姐那里看看。我的想法是,自己应该能说服芙姐上镜,就算她最后真的不愿意,大不了就当过去找她叙叙旧。
于是我们一行人带着设备浩浩荡荡地往小区里走。很快,我们就到了芙姐的豆浆店。
“几位,买豆浆?”芙姐正在忙碌,直到她发现了领头的人是我,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哎呀,小陆来了?这是?”
“小赵,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宋州大学的拍摄组。他们想采访你。”吴阿姨站出来说。
“是吗?”芙姐看向我,“原来小陆你还是个导演?”
“芙姐,我已经听吴阿姨讲过你的事迹了。你看,你人又美心又善,不采访宣传一下,我都过意不去了。”我说。
“这样啊……”芙姐没有表态,而是看向我身边的顾悦灵,“这位是?”
“她是顾悦灵,算是主持人吧。让她采访你,怎么样?”我趁热打铁。
“小陆,谢谢你还看得起阿姨。不过阿姨我不太想出镜。可能你不常来,所以不知道我这里的情况。自从有了豆浆西施这个名号后,很多人都来找我,还有网红公司找我,希望拍个短视频什么的。我都拒绝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卖豆浆的阿姨,要是觉得我豆浆好喝,来买豆浆,我欢迎。其他的,就恕阿姨不奉陪了。”
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自以为是,赶紧向芙姐道歉,并带着大家准备离开。只是离开前,芙姐叫住了我,表示说她虽然不愿意接受采访,但问我走之前有没有空聊一聊,算是补偿。我同意了,约好隔天拍完以后见。
之后,我们顺利地完成了对吴阿姨的跟拍任务。一共三天的拍摄计划,因为太过顺利,我们第三天下午结束得挺早,所以在收拾好设备后,我宣布给大家放半天假,隔天一起坐中巴回宋东。散了以后,我便带着顾悦灵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到了傍晚时分,我们一起去找芙姐赴约。
我们约在了老地方——之前和陆漓一起吃饭的烧烤店。因为我们去得早,烧烤店人不多,所以我们能从容地和芙姐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小陆,你侄女呢?怎么没见带她来?”芙姐寒暄一阵后,突然问起了陆漓。看来,她是对之前敢于和老流氓对峙的陆漓印象深刻了。
“她留学去了。”我如实告知。
“留学?”芙姐露出欣喜的神色,“那恭喜你们。阿姨我是不是该给你们包个红包呀?”
“不用不用。您之前不是请过她吃豆饼了吗?那可比红包珍贵多了。”我殷勤地说。
顾悦灵从一开始就插不上话,表情一直是皮笑肉不笑,听到我和芙姐热情地聊起了陆漓,她越发沉不住气了。她问:“陆然哥,你还有小漓,和芙姐很熟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芙姐笑乐了,她对我说:“哎呀,怪我,让你女朋友误会了。”
“女朋友?”顾悦灵连连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
“别害羞。阿姨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芙姐笑道,“昨天看到你们俩那状态,我就知道你们是情侣。我看得准不准?”
顾悦灵俏脸一红,轻声道:“嗯。”
现在就我们三个人,按理说没必要装情侣,可她怎么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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