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海洋就无语了,眉毛攒在一块儿去,不解地看着江佩珊,试图劝解说,“珊珊,你这样是犯法的!上次你这么做,阿岩能容忍你,可你不了解他吗?他的底线没人敢挑战!”
江佩珊无奈脸看着秦海洋,叹气说,“可我现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海洋,要不你帮我劝劝阿岩,叫他收手?只要我爸爸从里边出来,账本交出来,他可以进入江氏,甚至我手里的股份也可以给他。我早跟她说过,我们俩好好的,江氏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去争抢呢?海洋你知道的,我只有爸爸这一个亲人,原本以为阿岩会陪我一辈子,可阿岩爱上周若棠不要我了,我只有他一个人了,你最清楚的,我从小喜欢阿岩,这么多年,我的等待竟然得到这样的结果------”
话说到最后,江佩珊哽咽了,像是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那种委屈难受的哽咽,几乎以假乱真。
我和小寒都折服了,这江佩珊的演戏功夫真高,比电视剧里那些所谓的花旦演员好上千百倍,我真给跪了。小寒看着秦海洋无奈纠结的样子,噗嗤地笑出声来,大声喊道,“喂,秦海洋,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她在给你演戏你看不出来?哦,也难怪了,你都看了二十几年了,被洗脑了正常!”
秦海洋回头来看我和小寒,拧着眉头,我站在一边没说话,其实我认为,秦海洋早就知道江佩珊什么模样。他和江佩珊青梅竹马,又不是脑残,能不察觉吗?要说为什么秦海洋一直忍着江佩珊,唯一的解释就是深爱。
因为深爱,所以纵容。
江佩珊淡淡看着秦海洋,有些请求地说,“你会帮我的对吗?海洋,你会帮我的。”
秦海洋回过头去看着江佩珊,看着她清秀恬淡的面庞,沉默了许久。我猜秦海洋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藏在心里的那番话。
秦海洋去拉她的手说,“珊珊,你别骗我了,其实我什么都清楚,可我一直等着你自己清醒过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辜负了你,是你自己辜负了自己,珊珊,你很清楚阿岩不爱你,就像你很清楚我爱你一样。其实你对自己别那么狠,你会幸福很多。阿岩不会松手,因为那是你爸爸欠他的,你爸爸毁了陆伯伯的公司,逼陆伯伯跳楼自杀,还让陆伯母顶罪,这些年更一直打压阿岩,你说,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我知道你想替你爸爸赎罪,可你用错了方式,阿岩不爱你,你却禁锢他的一声,杀了他的孩子,你把你自己变成另外一个江明远,珊珊,你明白过来了吗?”
江佩珊的表情淡下来,面上好似蒙了一层淡淡的寒霜,有些微凉,触不可及的样子。她神情漠然,黑溜溜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海洋,一丝表情也无。
“你骗不过我,你想拿到账本,又想除掉周若棠,”秦海洋顿了顿说,“珊珊,这不可能,除非你现在放了周若棠,趁阿岩来之前,放了周若棠,否则一切免谈。”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沉默地对望,就那么看了一两分钟,江佩珊忽然冷笑,她甩开秦海洋的手说,“呵呵,被你发现啦?对呀,海洋,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原本我可以放了周若棠的,只要阿岩别那么关系她,或者说,在事业和周若棠面前,他毫不犹豫选择周若棠,那今天什么事儿都没了,可他竟然说他等了周若棠三十年,那我算什么?海洋,你说我算什么------”江佩珊锤着胸口说,“你知道阿岩说出那些话时我是什么心情吗?他从来没对我说一句喜欢,从来没有,别人眼中那些郎情妾意,都是他演的戏,要说演戏,谁能比得过阿岩?他亲手把我带进一场梦里,一开始很美好,渐渐就变成了噩梦------”
然后江佩珊不停地冷笑,那声音格外刺耳,带着心碎和怨恨,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特别凄凉骇人。
“珊珊!”秦海洋试图劝说,但江佩珊转过背不想听,秦海洋跟着绕到面前去,刚要说话,却被江佩珊抢白,“你不帮我,就赶紧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秦海洋忽然怒了,我们都以为他还会说些感人肺腑的话把江佩珊的变态思维拉回去,可他竟然一巴掌扇到江佩珊脸上去,怒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收手!”
那一巴掌,把我们都惊呆了。
小寒幸灾乐祸笑道,“打得好!再来一巴掌!扇死她!”
江佩珊捂着半边脸,面无表情盯着秦海洋,双眼中噙着努力,咬牙切齿威胁道,“最后问你一次,走不走?”
秦海洋没说话,就那么站着。笔直的腰板有些弯曲了,说实话,看着他这样我挺难受的,他多好的一男人啊,就是眼神儿不太好,栽进这么一坑里。这么深情的男人,江佩珊一回头就能看见,可偏偏她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她遥不可及的陆岩。
这都是命。
江佩珊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来,立即有两个保镖上前摁住秦海洋,秦海洋必须反抗呀,然后一阵打斗,拳脚一点儿没客气,最终把秦海洋给摁住了,三两下绑了起来,秦海洋说,“你会后悔的,珊珊,你真的会后悔的。”
“带下去。”江佩珊冷冷说。
然后秦海洋就被保镖带了下去,去了哪儿我不清楚,反正不和我们在一个地方。秦海洋走后,江佩珊在原地愣了许久,她呆呆地看着秦海洋离开的方向,眼里是有难过的。
我想不明白,她搞出这么多事儿来,究竟难过什么呢?这个悲戚的表情,又代表什么呢?
这时,电话响了,保镖把电话地上前去,“小姐,是陆总。”
江佩珊接起电话,我小心长悬起来,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但太远了,听不见陆岩说什么,只听见江佩珊的话,“来了?我叫人出去接你。”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有些恍惚,看着脚下迟迟没说话。
“小姐,她们怎么办?”梁毅问道。
江佩珊回过神来,轻飘飘瞄了我们一眼说,“带上去。”江佩珊说的上面,便是厂房的二楼。
往前大约五米的距离,有一架楼梯上去,楼梯都是钢架做的,上头摆放着一些废弃的模具之类。
梁毅点了点头,便叫人押着我和小寒上去,江佩珊又吩咐另外一个人说,“出去带他进来。”
那人立即出去了,而我和小寒也被人带了上去,江佩珊一瘸一拐地走上楼梯,她腿脚不方便,想上楼特别特别麻烦,正常人一两分钟解决的问题,她花了五分钟左右,上来时满头汗水。
她站到栏杆处,叫人把我和小寒往后带,被一个巨大的木桶挡住,令站在楼下的人看不到我们。
没两分钟,铁门再次被推开,吱呀吱呀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来,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光听那走路的频率我便知道,是陆岩来了,而且从脚步声判断,陆岩真的是一个人来的。
江佩珊往栏杆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下面,大声问道,“阿岩,东西带了吗?”
我看不到陆岩的人,只听到他的声音,他答道,“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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